趙寧勾起嘴角,渾身透著饜足,“晚了,已經碰了。”
顧洋崩潰大哭。
趙寧沒搭理他,朝獄卒勾勾手指頭,然後點了點裏麵假寐的孟不獲,“把他帶出來,讓他去勸勸世子妃。”
“世子妃?”顧洋一愣,下一刻哭得更加大聲。
孟不獲被帶到顧瀲跟前時,顧瀲已經攢了些力氣靠坐在床上。
似乎是為了滿足趙寧私欲,他渾身上下隻裹了一件紗製長衫,纖細的小腿露在外頭,坐在半透的床帳後麵,整個人猶如南疆朦朧的彎月牙。
“孟太師。”見孟不獲來了,顧瀲扯過棉被蓋住下身,掀起床帳,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和包紮嚴實的手腕。
孟不獲突然掀起袍子跪下去,正正經經磕了三個頭。
顧瀲問:“孟太師是來做趙寧的說客嗎?”
孟不獲搖搖頭,“老夫是來做皇上的說客的。”
顧瀲一愣,“什麽意思?”
孟不獲抬起頭來,“皇上離京前,曾秘密找過老夫。”
……
“孟不獲。”
“臣在。”
趙赫似乎有心事,手裏握著交頸鴛鴦玉佩摩挲了好一會兒,才做了決定。
“若京城被破,顧瀲——”
孟不獲連忙表忠心:“皇上放心!臣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護顧丞周全!”
“你聽朕說。”趙赫低下頭去,掩住情緒,“若京城被破,朕一時趕不回來,顧瀲勢必要落入趙寧手中……倒時你記得勸他,沒什麽大不了的,活著最重要。”
聽明白趙赫話中的意思,孟不獲一時啞然。
“當然,這隻是做了最壞的打算。”趙赫語氣輕鬆許多,“朕大半勢力都留在京城,沒敢叫顧瀲知道,隻要這些人在,趙寧就不可能豎著進京。”
……
“是以當時在山洞時,老夫什麽都顧不上了,隻想讓顧丞活下來,顧丞莫怪。”
聽完孟不獲所說,顧瀲輕笑一聲,蒼白的臉頰泛上幾絲紅暈,緩緩重複道:“沒什麽大不了的?”
孟不獲有些緊張地瞅了眼顧瀲包紮起來的手腕,顧瀲腕骨極細,白色的布條稍微多纏幾圈,就顯得笨重。
顧瀲也垂眸看了眼,安慰道:“太師不必緊張,隻是為了嚇唬趙寧罷了,割得並不深。”
孟不獲鬆了口氣,“顧丞能想明白就好,能想明白就好。”
“並非我想明白了。”顧瀲朝門口看了眼,放低聲音,“是我了解趙寧,他不敢對我做什麽。”
就如他可以斬釘截鐵說出趙寧不會騙他這句話,顧瀲也可以說出相同分量的話。
趙寧不敢對他下手,做的最過分的事,也不過把他所有衣裳都收走,隻留下一件輕紗製成的長衫,叫他無法選擇隻能穿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