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喜替他穿好衣服,卻始終冷著一張臉,“為何變成這樣了?也不是突然變成這樣的,因為好話說盡你不聽,我為什麽還要縱容你?”

那天姚永昶被萬年喜關在屋裏弄了一夜,最後嚎啕大哭著求饒,萬年喜才肯放過他。

這次姚永昶是真的怕了,他怕的不是萬年喜往死裏折騰他,而是萬年喜不再對他溫柔小意,怕萬年喜每每看過來時眼中的冷淡,怕萬年喜不再寵著他哄著他。

顧瀲勸他同萬年喜開誠布公聊聊,可他試了幾次,都無疾而終。

直到最後一次萬年喜又要折騰他時,他猛地將人推開,渾身發抖,“你真拿我當青樓妓子麽?你是打算這輩子都不叫我出去了嗎?”

誰知萬年喜突然下床穿好衣服,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微微側頭。

“那便這樣吧,你想去哪便去哪,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帳上的銀子都是姚家的,你想用便去支,你自由了……我不會再管你了。”

說完,萬年喜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姚永昶心裏一慌,想出去追,可腳像生根了一樣紮在原地。

這之後萬年喜說到做到,真的沒再過問姚永昶平日裏做什麽,兩個人就像主子和下人,下人管不著主子,主子可以隨心所欲。

但姚永昶又不敢了,他叫萬年喜牽著一顆心,還沒想好怎麽挽回一下同萬年喜的關係,又聽說萬年喜去逛花樓的事。

“顧瀲,顧瀲。”他病急亂投醫,抓著顧瀲,眼看著快要哭出來,“他去逛花樓,他是不是跟別人睡覺去了?”

顧瀲安慰:“別慌,說不定隻是拉拉小手親親小嘴。”

姚永昶:“???”

他拽著顧瀲去捉奸,看見樓上沒有小娘子時鬆了口氣,可看見萬年喜淡漠的眼神時又紅了眼。

他上前質問萬年喜,卻被萬年喜質問回來。

“少爺現在是什麽感受,我從前就是什麽感受。”

姚永昶才明白萬年喜知道他逛窯子時是什麽感覺。

那種被背叛的憤怒,以為對方移情別戀的傷心,還有無可奈何之後的放手。

他還在憤怒和傷心,可萬年喜已經打算放手了。

“我錯了!”

他的確錯了,錯不該一直拿萬年喜的寵溺和縱然當做理所應當,錯不該把萬年喜的耐心和溫柔一點點磨盡,錯不該這麽晚才意識到他從前做的事有多過分。

“……我以後不去逛花樓了!寫不出來便寫不出來,我封筆就是!”

“阿昶,別鬧——”

“家裏的鋪子,有沒有什麽我能幫忙的?你、你也別想把我當隻雀兒似的關在家裏,我就是幫忙算算帳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