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麽!”安母喝了一句,“我家安霏好好的,你有毛病吧?”
白晶晶苦笑,“她死了,你們做父母的,難道連承認她的身份都不肯?”
“你……你真是她的朋友?”安母驚道。
白晶晶點頭,“做為朋友,對於她的遭遇,我很難過,也很氣憤。您二位對她做的事,不知有沒有過一次愧疚?”
“我們做什麽了……”安母搖頭,“她死了也不是我們害得……我們生了她,難道還有錯了……她死了……我為她哭過……夠了啊……足夠了!”
安父這時扭頭看向白晶晶,眼裏帶著淚。
“霏兒……對不起……她……”
安母一句‘為她哭過’,安父一句‘對不起’,白晶晶眼淚奪眶而出,在崩潰之前,她急忙跑出了病房。
這樣就夠了吧!
她所求,也不過如此罷了!
這時護士走了過來,問她是不是安宏的家屬。
“怎麽了?”
“安先生的情況不太樂觀,醫生想跟家屬談談,但安太太的精神狀況又不太好,所以一直拖著,又聯係不到其他的家屬。”
“我去吧!”
白晶晶進了醫生辦公室,主治醫生是位四十來歲上下,胖乎乎的男醫生。
“您是安先生的什麽親人?”
“呃,女兒。”
男醫生先責備了白晶晶一句:“你怎麽做女兒,老人家住院了,居然一次都沒來過。”
“抱歉,我剛知道。”白晶晶道。
“我知道您工作忙,但還是多來醫院陪陪老人吧,他時間不多了。”
白晶晶怔了一下,“您什麽意思?”
“腦瘤,晚期,已經錯過了做手衍的最佳時期,隻能用藥物控製。”
“多久,還能活多久?”
“不超過三個月。”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白晶晶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很複雜,理不清。她隻記得,那年是安父去養父母家接她的。
“我是你的親生父親,我來接你回家。”
這麽一句話,那時她聽了竟然十分感勤。不過,那是她對他唯一的感勤。
出門的時候,醫生說安宏的住院費已經欠了很多了。
她去大廳補繳了住院費,卻又實在想不通,安家怎麽說也不至於缺這點錢吧!她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搜到前兩年的一個新聞,安氏集團破產清算。
原來,安氏已經破產了!
兒童住院部在另一棟樓裏,白晶晶出來,往那邊過去。
裴冷煊走到肉包的病房前,見那孩子正坐在床上畫畫,小小的肉乎乎的那麽一點,竟十分的認真。
這小不點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他腦子現在還一團混乳,可隱隱又覺得猜出了些什麽。
肉包畫了幾筆,習慣性的抬頭往門口看,這一看便發現了他。小家夥撅起小嘴,哼一聲轉過頭去。
裴冷煊訕訕的進門,手裏拿著樂高超級賽車的積木文具。
“聽說小朋友們喜歡這種積木,你喜歡嗎?”
肉包回頭看了一眼,“裴樂喜歡嗎?”
“呃,我不知道,我沒有給他買過。”
聽了這話,肉包撅起的小嘴鬆了下來,“我如果想要的話,媽媽會給我買。”
“我都買了,不如我們一起玩?”
肉包大概是真無聊了,想了想,還真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