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壓了壓帽簷,走近寵物中心,從外麵沒看到方應理。他心裏一慌,邁步走了進去。
這是一家綜合性的寵物中心,有醫療、美容,也有購買和寄養,看起來非常正規,不應該會出現他所想像的那種可怕的勾當。當他稍微放下心正要轉身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方應理的聲音。
“任老板,這麽巧。”
任喻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轉過身露出自然的笑意:“方先生。”
此時他注意到方應理手中的航空箱已經空了。
“不知道任老板來這裏是想……”方應理微妙地頓住,似乎對任喻來到此地的真實目的有所察覺,並耐心等待任喻的回答。
跟蹤你。
任喻想。但不能這樣說。
有動物糞便的味道若有似無地飄過來,反胃的感覺加劇,任喻喉結滾了滾,在視野範圍內急切地尋找答案。
這裏每個人要麽拎著航空箱,要麽抱著貓貓狗狗,隻有自己空著手。
在這短暫的巡視中,他發現了方應理去搏擊俱樂部那日拎走的小狗,現在被洗得很幹淨,在玻璃展示櫃裏上躥下跳。
“我想買隻寵物。”任喻終於回答。
“狗還是貓?”方應理問,視線從他壓得很低的帽簷遊移至接過吻的唇瓣,那裏的韌度比看上去還要好。
貓太嬌貴了,狗好一些,還能借遛狗的時候偶遇方應理。
“狗吧。”
“喜歡聰明的還是笨的?”
“聰明點比較好。我喜歡聰明的。”
“建議德牧或者邊牧。”方應理說,“這裏是我朋友開的,報我的名字打八折。”
他眼尾的笑暗含鋒芒,使得這句話聽起來像是揶揄和玩笑。
直到一根狗繩被護理員塞進掌心,任喻才恍然八折是真的,而自己為別人衝了銷量。
一隻毛絨絨的黑色小德牧坐在地板上,歪著腦袋提著純黑色的眼瞼看向它的新主人,一側耳朵還沒立起來,半耷在額上。
看來還要再給它買狗窩、狗糧和尿不濕。
方應理用舌尖挑了挑腮,有點看好戲的樣子:“任老板逛著,我先走了。”
任喻不做虧本買賣,錢都花了,他說什麽今天也要把微信加下來。他攔了他一步,方應理側過頭看向他,皺了皺眉等待他說話。
任喻嘴唇翕動,臉色有點青。
下一刻,他狠狠聳動一下喉結,應激般地扶住方應理的手臂,噦得一聲吐在了他的腳邊。
“……”
“……”
休息室,方應理靠在座椅裏,饒有興致地審視任喻仰頭灌水的動作,他喉結渾圓,像一枚小巧的棗核,眼尾殘餘薄紅,皮膚也因為劇烈的反胃而泛起紅暈。
皮膚白的人就容易這樣,看起來嬌嬌弱弱,在床上可能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