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方應理立刻笑了:“開玩笑的。”
“大學畢業之後我參過軍。”
一句話出來,感覺槍林彈雨的,任喻瞬間想起不久前在方應理的書架上看到的那本武器圖解,他努力嚐試將這些信息拚湊起來:“炸彈演練失誤?執行任務遇險?”
“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腰子—
方應理繼續說:“有次休假出來在公交車上,晚高峰特別擠,我注意到有個男的老貼著一個女的。”
汗熱充斥的擁擠車廂,常常是犯罪滋生的溫床。任喻問:“後來呢?”
“那女的不敢吱聲,我看不過去,就上去隔開了,他又擠過去蹭,然後爆發了肢體衝突。那男的掏出小刀給了我一下,我就一個膝頂,給人蛋頂碎了。”
任喻覺得下身有點痛,但還是幫助總結:“所以不是殺人放火,是見義勇為。”
方應理沉默了兩秒,再開口:“你覺得見義勇為的‘義’是什麽?”
任喻想了一下:“就是當事人因為你而得到幫助,所有人都認為你做了正確的事。”
“嗯。”方應理說,“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女的下車跑了。”
“男的定了個四級傷殘,說自己是無辜的。這事後來一直找不到苦主,車上人太多監控根本看不清猥褻的細節,圍觀的人隻看到是我先動的手,差點說不清。好在最後沒給我判刑責,但惹上官司,後麵的路就不好走了,我就提前退伍出來了。”
“就這事,你說是見義勇為,有人認嗎。”方應理尾音沾染戲謔的笑意,“有時候好人的血未必有壞人的蛋金貴。”
任喻樂了:“這說法挺有意思。”繼而手從肋骨往上遷,找準心髒的位置,隔著薄薄血肉摁捺住跳動:“但這兒,別涼吧。”
挺奇怪的,這個人父親沒了,還有個植物人母親要供養,一個人孤零零活在這世上,還對他說,這裏,別涼。方應理有點兒心悸,垂下眸去看那隻手,纖長,挺白的,骨節也漂亮,不像做過粗活,但指腹的的確確有薄繭,是被世道蹂躪過的,可這樣一隻歷遍冷暖又格外單薄的手,叩著一攏倒真像將他護住了。
再抬眼,去望前方漸漸璀璨的光軌,快入市區了。
“那你呢?”方應理突然問。
正要將煙送進唇間的手停頓,任喻笑了一下:“什麽我呢?”
方應理不說話了。
作者有話說:
*為解鎖有刪修
*從信奉到利用,指的是宗教戰爭等類似的事,勿過度解讀
*晚上還有一次更新,作為5000海星的加更12.7
第18章 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