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接近尾聲,此時恰好來電話,姚玟接起來聊了兩句,最後答應:“好,我馬上回來。”
在姚玟堪堪露出抱歉的神情時,任喻借機說:“您忙,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我認得路。”
於是就禮貌道別,任喻端著咖啡目送姚玟走遠,直到完全消失不見,他看一眼手機,方應理人還在這幢大樓裏,位置沒變過,他放下咖啡略一思忖,摁下上行的電梯,去往二十層。
頂樓大約隻有不多的部門和總辦,人員密度顯而易見地下降,他走出電梯後就沒有碰見幾個人。但監控攝像頭不算少,正對電梯就有一個,既然避不開,還不如坦然做出尋人的架勢。
結果得來全不費工夫,在轉角忽然捕獲方應理的聲音,準確來說是他和廖修明兩個人的聲音,一並向西側的走廊而去。
廖修明和方應理交談的內容,任喻聽得不是太懂,似乎有關一份技術合同,方應理語氣沉穩,算不上多恭敬,但進退有度,有問必答。
等人徹底轉出視線,任喻從牆後走出來,看向麵前的總裁辦公室,雖然明知沒人,他還是上前敲了敲門,正了正衣冠,在高處攝像頭的注視下裝模作樣地等待了兩秒。無人應答,他試著轉門把手,本沒抱什麽希望,不料哢噠一聲扯出一道縫隙,門竟然沒鎖。
門沒鎖,就說明二人隻是暫離,很快就會回來。他飛快地掠了一眼辦公室內部,寬闊的紅木辦公桌和真皮椅,桌麵上摞著一遝文件,椅背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名家題字,遒勁飛揚的筆墨寫著“君子自強”四字。
多少有點欲蓋彌彰,任喻心下有點好笑,真君子誰把自己是君子寫在腦門上。
其餘的再沒看出什麽,不過普普通通一間辦公室。他正要關門,那遝文件中間夾著的一個牛皮紙信封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或許是因為壓進去的時候倉促,信封整個右上角支在外麵,有一截郵戳露出來,看上麵花裏胡哨的字符並不是中文,也不是英語,以他的經驗,應該是東南亞的某種語言文字。之前他做過雙誠集團的背景調查,並不記得它有在東南亞國家開展業務。不過因為那邊物價不高的緣故,很多公司會選擇東南亞國家作為原料提供商,因此也不算什麽太蹊蹺的事。
直覺作祟,任喻還是有些奇怪,可再走進去確認就太冒險了,畢竟在門外徘徊的理由他睜眼就能說出十幾二十個,可要是進了屋被抓現行,就隻能局裏蹲了。
門離辦公桌距離並不近,針孔攝像頭記錄下的畫麵質量本就不能指望太多,他躊躇片刻,謹慎地朝外麵望了一眼,然後回過頭努力記憶郵戳上文字的形狀。
可惜5.0的視力還是不足以捕捉細節,加之對這種語言文字毫無基礎,隻能努力將它想象成一幅畫作,粗略記下筆畫走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