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舒服的中段,好像隻有任喻帶給他過。他們就這樣親嘴、聊天,任喻有時候會笑,臉和耳廓都是紅的,笑著笑著又忽而被打斷,變成哼哼唧唧的,小貓似的。
“你知道有個詞叫 feeding嗎?”任喻問他。妖~精
剛剛他就一直在想,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事情變成了這樣。
明明他才是張網的那個人,方應理也乖乖進網了,但明顯贏家是方應理,而他是賠了自己又折兵。
“好像知道。”方應理扶著他,另一隻手在他身上慢慢摸著,“鮟鱇魚進網以後會在裏麵大快朵頤。”
“我覺得你就是鮟鱇。”任喻說,“你遊進來,把我的魚都吃光了。”
“你的魚是什麽?”
“魚是理智。”
方應理說:“要不是我知道鮟鱇魚長得有多醜,我差點以為你在對我示愛。”
任喻笑出了聲,落下來脆響,碎成一地彩色玻璃珠。
兩個人就這樣進行了一場不合時宜的對話。像在談生物學,又像在談戀愛。
不過談戀愛的本質就是一種生物學。做愛更是。
尾聲結束在傍晚。
兩個人像被液體浸泡過,皮膚幾乎黏在一起,沙發上想並排躺下兩個高大的男人有些困難,於是隻能都側身睡著,麵對麵促狹地抱在一起。
方應理眼神罕見地放空,帶著模糊的鈍感,手指無意識地緩慢撫摸任喻背後的紋身,哪怕不用眼睛,也可以憑借記憶跟著畫出形狀。
“你很信這些嗎?”他記得他說,這是“我即梵”。
“老實說,去一趟東南亞回來很難不信,但我和宗教徒不同。”任喻眨了眨眼,“我不是崇拜某個具體的神,我紋的是梵我合一,有點像道家說的道。順其自然,反觀自我。”
“有點玄妙。”方應理閉上眼,顯而易見的困倦。
“你不信?”
方應理笑了,聲音低下去:“不信吧。”
兩個人一覺睡到昏色隱沒,直到換鎖師傅敲門,任喻才囫圇套了一件衣服跳起來開門。
等鎖換完,方應理正好洗完澡出來,任喻抬手招呼他:“過來錄個指紋。”
算是非常親昵的示好,意味著方應理什麽時候想來,就可以隨時過來找他。他的門禁對他不設防。
方應理摩挲了一下手指,皮膚被熱水浸泡得有點發脹,過了好一會才錄上,而後又示意任喻可以去洗澡,順便問:“你想吃什麽,我來做。”
直到此時,任喻才感覺出饑腸轆轆,今天也就吃了頓早午飯,但一整天消耗巨大。
“冰箱裏有的,你隨便拿。”任喻說罷轉身走進浴室,隨後響起淋漓水聲。
打開冰箱發現可用的食材並不多,顯然因為工作的關係任喻不常做飯,但有一點好,就是這個人不挑食。方應理已經發現,不管什麽食材,隻要味道足夠好,都可以滿足這個人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