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受到淵北身體的戰栗,他也知道, 淵北在害怕——

害怕他離開,害怕他說出一些絕情的話語, 但他本身沉默寡言慣了,不會說什麽漂亮哄人的話語,所以,他選擇抱住自己。

但司南還是掙紮起來。

他伸手按住男人的胸膛,將他往後推,其中拒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淵北的心毫無意外地沉了下去。

因為司南的身體強度很低,淵北不敢用力去拉司南,隻得把手放在司南的背上,把他往自己的懷裏按。

司南用力掙紮,但他的力量與淵北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推諉幾下就出了一身的汗,有些惱怒的低吼:“放開!”

淵北不敢動了,但也沒真的放手。

司南整個人都被他箍在懷裏,鼻尖抵在他的襯衫上,觸感冰涼。他沒抬頭,聲音悶悶地砸進淵北的心口,字字沉重:“我再說最後一次,放開!”

這也是司南第一次對淵北表達自己的怒火。

淵北鬆開手,抿著嘴唇微微後退,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司南深立在原地,呼吸都有些急促。

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氣的。

他還在克製,克製著不要讓自己因為憤怒說出一些傷人的話語,克製著自己不要與淵北動手。

他是真的很喜歡淵北,喜歡到認真思考與他有關的未來,動過為他留在星際的念頭。

但越是這樣,他此刻就越是憤怒,憤怒到他很想不管不顧,與眼前這個男人大吵一架,但他對淵北的感情又不允許他這麽做,他的涵養更不允許他像個沒有教養的潑婦似地跺腳罵街。

所以他按捺著脾氣,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安撫麵前有些無措的男人:“我不想和你發火,我隻想和你好好談談,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多一些坦誠。”

淵北悶悶點頭。

司南決定從最開始問起:“我撿到你,是意外,還是你提前安排?”

淵北抿著嘴唇,解釋道:“是意外。當時我在蟲族戰場上受了重傷,回程路上又突然爆發精神暴動,意外墜落到那顆荒星……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現在已經死了。”

司南眼神一顫,突然想起自己剛撿到乖崽時,它身上那些可怖的傷勢,還有為了救自己,強行變回成年體後,突然爆發的六級精神暴動,心裏頓時一片柔軟,同時也鬆了口氣——隻要兩人的初遇不是算計就好。

他鼓起嘴角,接著問:“為什麽不告訴我,看著我被蒙在鼓裏的樣子很好玩嗎?”

問出第一句,後麵的話語就很容易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