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長得確實很嚇人,個子高又壯,露出的脖頸和手背上都是紋身,但說話語氣還挺實在。

“我在醫院多久了。”盧春好問。

“一晚上加一上午。”男人說。

盧春好撐著胳膊尋找什麽,“手機…”

“在這兒呢。”男人妻子在自己口袋裏掏出手機,“給,昨天送你來醫院把你車裏手機、錢包都拿上了。”

“謝謝。”盧春好接過手機,急切地打開,她一晚上沒回去,賀瑜應該擔心…她還沒思考完,看見手機裏沒有一條關於賀瑜的消息。

沒有電話和信息。

“我們想聯係你家人,”男人妻子說,“也解不開你手機,就在這等你醒,還好沒事。”

“謝謝,”盧春好再次道謝,“留給聯係方式吧,等我好了再聯係你們商量車的事。”

她和男人留了聯係方式便讓他們走了,盧春好也趕緊辦理了出院,護士卻不讚同她出院,“你發燒的原因還沒找到,昨晚上你還癲癇了知道嗎。”

“我知道原因。”盧春好說。

她在護士不解的目光下離開了醫院,不是她不願意住,是今天下午又個很重要的彙報會議,盧春好必須得參加。

會議在公司的最大會議室,能容納一百多號人,賀瑜也在,她坐在中間會議桌的最前麵,所有人都能一眼看見她。

盧春好坐在最左邊的小長桌上,前麵隔著兩排人。

她燒還沒退,盧春好也沒想到一發燒居然能燒這麽多天都退不下去的,實在是太難受了,渾身上下好像都被架在火上烤。

等開完這個會,明天就是周六了,她得去找方醫生開個藥,先前的藥都對退燒沒有用,普通的退燒藥也不怎麽管用。

會議很漫長,等到盧春好上台彙報時,她幾乎都快看不清楚台下的人了,離她最近的賀瑜她也看不清。

她全憑記憶將彙報完成,好在沒有出錯,盧春好是最後一個,她的結束後會議也進入了尾聲。

盧春好滿頭是汗,雙手撐著會議桌,此刻她應該離開這個彙報位置,可她站不起來,她怕自己站起來了會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暈倒。

她根據記憶向賀瑜的方向看過去,希望賀瑜能發現她的不對勁幫她一把。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走嗎?”

“走。”盧春好說。

她不知道拍她的是誰,聽聲音是個男人,一時也想不起來是誰。

盧春好聽見會議室裏大家陸續離開的聲音,她低著頭,心裏難受得緊,她不知道賀瑜有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但是在自己向賀瑜的方向投去求救眼神時盧春好就明白了。

這裏是公司,賀瑜不會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