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顧江嶼洗澡依然不讓別人照顧,白辭辭和他差不多時間洗完澡以後,就拿著熱毛巾跑進顧江嶼房間裏,挽起褲管,用熱毛巾敷著膝蓋。因為白天練習很久的緣故,顧江嶼的雙腿開始變得越來越有力了。白辭辭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的膝蓋。

顧江嶼眉眼一動,輕輕薅了薅他頭頂的呆毛。

白辭辭雙目一凜,吭哧吭哧:“老公,又欺負我。”

顧江嶼唇角輕輕彎了彎。

收拾好了以後,白辭辭爬上了床,拍了拍旁邊的被子發出邀請:“老公,快來呀!”

顧江嶼已經可以適當地活動,可以自己上床。他看著躺在他的被子裏的白辭辭,眼眸深邃,輕輕地“嗯”了一聲,掀開被子上了床。白辭辭很喜歡顧江嶼身上的問道,睡著很安心,除了睡著睡著,睡相就開始放肆了起來。

半夜裏,顧江嶼忽然睜開了眼睛,微微咬牙看了一眼下身,將白辭辭摟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下去,仰頭看著天花板,等待身體自己平複。

然而不多時,那股柔軟甜香的觸感就再度卷土重來。顧江嶼輕輕歎了口氣,頭一次希望自己快點康復,快點站起來。

下了一場大雪,A城的天氣越發冷了起來,眼看著就要到除夕了。白辭愈發地不想出門,一心在家陪著顧江嶼複健。陳敘淮的學校也放假了,回了趟家,就幾乎把家搬了過來,窩著不肯走了。有了白辭辭和陳敘淮,家裏也越發地熱鬧了起來,白天白辭辭陪著顧江嶼複健,傍晚和陳敘淮打遊戲,到了晚上,再給顧江嶼按摩,日子過得很是充實。

因為要回老宅過年,去H市的計劃被擱置了,似乎也沒有人再提。

就這麽一天一天,到了過年。

除夕這天,天氣陰沉得厲害,顧江嶼很早起了床,一家人吃完早飯以後,便開著車去了顧家父母的墓地。白辭辭冷得厲害,雙手就沒有從羽絨服口袋裏拿出來過。陳敘淮在他耳邊小聲嗶嗶:“老宅那邊都是下午去,表哥不喜歡和他們一起,所以都是一大早去。”

白辭辭點了點頭,估計顧江嶼也不想再祭拜父母的時候,看見害死他們的仇人吧。

顧家的有一片單獨的墓園,很是氣派,然而顧江嶼的父母卻隻埋葬在一處偏僻的角落。白辭辭站在顧江嶼旁邊,忍住被凍得瑟瑟發抖的牙齒,看向眼前的墓碑。

先父……,先母……

顧江嶼握住輪椅的扶手,腿上用了力氣,在所有人緊張的注視下,緩慢而艱難地站了起來,麵向墓碑。這是自從車禍以來,第一次,顧江嶼不是坐在輪椅上,而是頂天立地地站在了父母墳墓麵前。

文叔和阿姨悄悄擦了擦眼淚,陳敘淮這個二逼孩子,已經眼淚汪汪的了。白辭辭眼眶微濕,悄悄看了眼顧江嶼,卻隻看見他冷厲的下頜線。如果顧家父母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應該會很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