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

雲錦書的睫毛顫了顫,臉上錯愕的表情收拾的幹幹淨淨,隻剩下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你怎麼來了?」

韓江勾起了嘴角,英挺的眉毛挑了一下說,「沒事,就是來看看你。」

「嗬,我有什麼好看的?」雲錦書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膀說,「今天我很累了,沒有功夫陪韓老闆在這裏吹冷風,如果隻是看一眼的話,你現在已經看過了就請回吧。」

說著他拿起背包,轉過身就走進了樓道,一點沒有跟韓江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而韓江卻站在原地沒有動,目光落在了雲錦書拿著的背包上。他認得上麵那個標誌,是距離S市好幾公裏以外的某個度假村的商標。

胸口悶得厲害,隻覺得額角狠狠地抽痛了幾下,他壓住自己的情緒,緩緩的開口問道,「今天這一天你去了哪裏?」

雲錦書腳步一滯,沒打算隱瞞他,笑笑說,「沒去哪裏,就是跟朋友出去走走。。」

韓江的臉沉了下來,上前幾步看著他說,「跟哪個朋友?玩的連電話也不願意接了是嗎?」

雲錦書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開口,「今天總給我打電話的是你?」

話一經脫口就再也來不及收回去了,韓江的眸子劇烈的收縮了幾下,原本為雲錦書擔心的心情陡然落入了穀底。

站在樓下等雲錦書回來的時候,韓江忍不住替他擔心,現在外邊這麼亂,自己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出門,可他不僅沒有聽話還失蹤的幹幹淨淨。

不是沒想過他被狗仔隊圍追堵截脫不開身,也不是沒想過他有工作要忙來不及接電話……可是找了這麼多理由,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雲錦書不是沒有聽見他的電話,而是故意不接,他寧願跟別人出去瘋一天也不願意跟自己打一聲招呼。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又辣又苦,從心頭蔓延到全身,化成一股寒氣鑽入四肢百骸。

韓江的臉色變了又變,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沒錯,是我,今天我一共給你打了五十六通電話,發了四十九條短信,每一次都期待著你能給我一點回音,哪怕是一兩個字也好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就行了,可惜……」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下去。

雲錦書的臉色全白了,抄在口袋裏的手指都有些發顫,他不知道韓江又在玩什麼花樣,溫澤雲才剛被抓進局子裏,他不想辦法去給他托關係找後門,跑到自己樓下來是什麼意思呢?

臉色的表情不變,他客套的笑了笑,「抱歉,我之前的確沒有功夫接電話,不是故意讓你難堪。」

韓江實在不喜歡他這樣如同對待陌生人一樣的態度對待自己,下巴緊緊地繃住,慢慢地開口,「你到底在忙什麼,連電話都沒空接了?」

雲錦書聳聳肩膀,「這個算是個人隱私吧,難道韓老闆連這個都感興趣?那您管的未免也太寬了吧?」

他臉上的笑容完美的沒有任何破綻,甚至連嘴角勾起的弧度都精確的像被標尺測量過一般,可是韓江要的卻不是這些,他隻想要雲錦書像以前那樣跟他好好說說話,哪怕是插科打諢胡說八道也沒有關係,可是此刻的雲錦書卻像戴上了厚厚的麵具,明明兩個人相隔不到兩步,彼此之間的距離卻彷彿隔了一片海洋。

雲錦書看他沉默了,隻是有那雙深邃的墨色眼睛晦明晦暗的看著自己,一時間心裏也亂了,嘴巴緊緊地抿著不發一言。

兩個人像木偶一樣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相對無言,彼此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冬夜的寒風呼呼的掛著,韓江的風衣被吹得簌簌作響。

凝滯的氛圍之下,雲錦書的手機突然又響了,他不想再跟韓江這樣僵持下去,趕忙躲開視線慌張地從背包裏翻出手機,一看果真全都是韓江打來的未接電話,而現在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卻是顧彥的。

韓江麵色冷凝,無聲的看著他,雲錦書緊緊地抿住嘴唇,看了他一眼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

「是我啊錦書,我算著時間你應該已經到家了,可是也沒見你打電話發短信說一聲什麼的,所以主動自投羅網了,哈哈,路上沒被狗仔隊抓住吧?」

顧彥爽朗的笑聲從聽筒裏傳了出來,在寂靜的深夜顯得尤為刺耳,韓江的臉色已經白了,握住紅酒的手掌緊緊地攥著,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雲錦書往前走了幾步,胡亂的點了點頭,「……嗯……沒有,就……挺好的。」

「你不會是打了一天球累得到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吧?」顧彥在電話那頭悶笑幾聲說,「你啊,就是缺乏鍛煉,下次等有空了,咱們再一起去吧,話說今天晚上吃的那個芝士蝦球挺不錯的,下次得多要一份。」

「嗯……」

顧彥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的跟他聊著天,雲錦書卻如坐針氈,明明他與顧彥沒有什麼關係,就算是有也與韓江沒有關係,可他心裏仍舊很不安,甚至後背上連冷汗都出來了。

顧彥跟他又聊了幾句,察覺到雲錦書的情緒不高,笑了笑說,「你困了吧?很晚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工作,錦書,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