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當顧彥的緋聞炒得甚囂塵上之時,星輝的十週年慶典也如期而至。

週四的時候,顧彥也曾打電話問過雲錦書,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參加慶典,可是在這滿城風雨的關頭,雲錦書自然也不會往狗仔隊的槍口上撞,笑著婉拒了他的邀請之後,轉過身就去服裝店裏買了一件像樣的禮服,為第二天的慶典做準備。

慶典當然不能錯過,但靠著顧彥的名氣來給自己的復出製造話題,這種缺德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第二天一早,雲錦書就提前把預約好的保姆叫了來,叮嚀了一番之後,才親親芸豆的臉蛋,拿著星輝的邀請函,走出了家門。

一路乘車到了目的地,此時會場方圓二百米以外已經全部戒嚴,狗仔隊全都蹲守在外麵嚴陣以待,想最早一個拍到各個明星的風采,搶一個好綵頭。隻不過這些都與雲錦書無關,他一個沉寂兩年的小明星,淹沒在一群俊男靚女之中,自然不算惹眼。

心裏這樣想著,雲錦書勾起嘴角自嘲般笑了笑,拿著請帖走進了位於飯店頂層的慶典會場,結果還沒推開大門卻被人突然從身後叫住了。

一隻寬大的手掌從後麵摟住了他的肩膀,顧彥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傳過來,「剛才我在樓下就覺得眼熟,結果走過來一看還真是你,錦書,你騙我不來,又自己偷偷跑來,不厚道啊。」

雲錦書愣了一下,接著有些無奈又好奇的笑出了聲,他都已經淹沒在「茫茫人海」中了,怎麼還能被顧彥認出來?難不成他身上裝了自動定位裝置?

抬起頭看了一眼笑的晃眼的顧彥,他勾起嘴角說,「顧大哥,我有心避開咱倆的緋聞,你卻偏偏要湊上來,這時候跟我說話小心被狗仔隊抓住,又是一場滿城風雨。」

今天顧彥穿了一件墨綠色的休閑禮服,襯著胸口的孔雀毛裝飾,顯得既花俏又帥氣,他挑了挑眉毛,半真半假的笑著開口,「我都已經被腐女叫成『絕世忠犬攻』了還怕這些緋聞什麼?倒是你之前不跟我說實話,現在又怪裏怪氣的,難不成是害怕被什麼人撞見?比如韓江?」

雲錦書聽見那連個字當即臉就黑了,他既然敢來就做好了遇見韓江的準備,哪裏是怕被人撞見。就算是撞見了又如何,那人的死活早就在一年多前就跟他沒關係了。

顧彥見雲錦書臉色不對,神情閃過一絲落寞,接著又痞裏痞氣的說,「好了好了,逗你的,看你這張臉臭的快成豆腐幹了,走吧,咱倆進去吧。」

說著他一副邀請同伴似的欠了欠身子,彎起了胳膊對雲錦書眨了眨眼,好像在邀請他與自己同行。

雲錦書被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逗笑了,天下哪有他這樣的人,明知道外邊的緋聞炒得有多熱烈,偏偏還不管不顧,拿出一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黏在一塊的決心,是鬧哪樣啊?

「顧大哥,你別胡鬧了,人家進會場的人要不就帶著女伴,要不就孑然一身,咱倆挽著手進去像什麼樣子?」

顧彥的臉色又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心裏其實非常想告訴雲錦書,其實他一點都不在意跟他傳緋聞,那天新聞爆出來的時候,他甚至有些竊喜,如果能讓所有人都覺得他跟雲錦書是那種關係,也比現在這樣強裝著當兄弟要好。

他挑了挑眉毛,孩子氣的笑了笑,一把抓住雲錦書的手用胳膊夾住,甚至還利用身高優勢湊過來在雲錦書耳尖處說,「你啊,就是顧慮一大堆,我就當為了拍《浮誇》現在找找感覺還不行嗎?再說,你這次是要復出哎,沒有點話題來炒作靠什麼博眼球?哥哥我是在幫你。」

他笑的非常低沉,聲音透著磁性,熱氣噴到雲錦書耳廓上,說著大義淩然的理由,其實心裏無非是想抓住一切機會與雲錦書靠近。

雲錦書被顧彥孩子氣的話搞得哭笑不得,一時間心裏反而輕鬆了很多,也許顧彥說的對,的確是他謹小慎微的性格把什麼都看的太重,才會顧慮一大堆。

心裏一旦這麼想了,他也輕鬆了,笑著彎起嘴角,抓住顧彥的手塞進自己的臂彎裏調笑道,「小姐,今晚你是我的舞伴了,記得別進去給我丟人現眼。」

顧彥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抬手就不管不顧的捏了捏雲錦書的臉,而這時身後的電梯門打開了,韓江挽著一個美艷優雅的女伴正巧走了出來,這一幕一絲不差的盡收眼底。

顧彥的表情當即就僵住了,下意識的轉過頭看雲錦書的表情,他以為會在他的臉上看到震驚或者傷心的表情,至少也得是尷尬或者不自在。

但雲錦書在這一刻分明看到了韓江,卻連頭都沒有回一下,神色自如甚至輕鬆地對顧彥說,「咱們走吧,宴會估計快開始了,你這個影帝別遲到給人家留話柄。」

話語是十足十的真誠體貼,字裏行間都透著對老朋友的關心。

顧彥愣了一下,接著心裏微微的有些激動地發顫,但臉上仍然帶著痞笑,對韓江禮貌的點了點頭,跟雲錦書並肩走進了會場,留下韓江一個人站在原地。

旁邊美艷的女伴似乎沒有覺察到氣氛的古怪,抬起頭輕聲問道:「老闆,怎麼不進去?」

韓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全身的毛孔都覺得不對勁,這種感覺就像是拿著小刀子悄無聲息的在心口不起眼的位置劃了一道,眼睜睜的看著血液流出來,肉眼卻找不到傷口在哪裏,可就是疼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