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香榭麗捨大飯店,頂層旋轉咖啡廳。

一位珠光寶氣的婦人正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品著咖啡,白色的瓷杯襯著翠綠碩圓的翡翠戒指,顯得格外雍容華貴。

保養得當的五官配上精緻漂亮的妝容,她看起來最多不超過四十歲,再看那一身行頭,優雅端莊,一看就知道家底不凡。

當韓江走進咖啡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場麵,他臉色忽明忽暗,帶著禮貌卻生疏的笑容走了過去,「母親,你來了。」

王雪琳抬眼瞧了他一眼,臉上沒有的表情,隨便點了點頭,沒有一丁點看見兒子的喜悅。

「你先約的我,自己倒是遲到了,韓江你真是越來越沒有分寸了。」

韓江嗤笑一聲,扯開椅子坐到了一邊,根本沒有任何歉意的開口,「哦,那真是抱歉了,這一頓我請,就當給您賠罪。」

王雪琳皺起眉毛,不悅的點了點頭,「說吧,你今天約我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為什麼,隻是太久沒有見您,想約您出來隨便聊一聊。」

王雪琳用包養的極其水靈的指尖敲了敲桌子,臉上勾起一抹嘲笑,「嗬,難得你還記得我,我以為你被那小明星迷昏了頭,直接追到鄉下那種鬼地方不打算回來了呢。」

她冷嘲熱諷一句,不悅的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阿瑪尼鑽表說,「我下午還有一個牌局,你長話短說,到底有什麼事情?」

韓江深深地看了王雪琳一眼,心裏其實對她這種態度早就麻木了,當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這個所謂的「母親」就沒有再多看過他一眼,彷彿所謂的母子關係隻是一種聽起來好聽的幌子。

過了良久,韓江輕輕笑了起來,向後倚在靠背上,沒有回答王雪琳的問題,而是突如其來的轉換了話題,「母親,我一直很想問您一個問題,在我受傷昏迷的時候,你曾經去過醫院探望過我一次嗎?」

王雪琳臉色一僵,接著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你不是好好地坐在這裏,甚至還能去找男人嗎?哪裏用得著我去探望。」

「母親,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去過一次嗎,嗯?」韓江仍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隻是眸子突然變得冷硬起來,讓王雪琳突然背後一涼,不耐煩的起身就要走,韓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母親,你逃什麼?回答我,去還是沒去?」

王雪琳被韓江突然蕭殺的眼睛嚇到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跟她完全不親近的兒子竟然會有這樣冷漠的一麵,下意識搖了搖頭,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韓江衝著沙發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坐下再說。王雪琳心裏極度不悅,不耐煩的重新坐下,蹙著眉說,「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很忙,沒工夫跟你交流感情。」

韓江笑了笑,自己雙手交叉撐在下巴上說,「果然是這樣啊。」

「母親,讓我猜猜我受傷昏迷住院的那一天你在幹什麼吧,是跟牌搭子打牌?還是在美容院包養指甲?又或者是……跟那個姓林的司機上床?」

起先還一副盛氣淩人模樣的王雪琳聽到這句話,臉色陡然刷白,目光剎那間慌亂的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裏。

「你……你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

韓江一點也沒生氣,甚至心理沒有一丁點失望。早在他很小的時候,這個女人就從來沒有給過他半分母親的關愛,在她眼裏做美容、做指甲、甚至打麻將都比陪自己的兒子要重要的多。

六歲之前,韓江還曾經問過別人,為什麼母親不喜歡他,可是沒有人告訴過他,甚至小時候他曾經掉進兩米多深的遊泳池裏,呼喊著媽媽媽媽,想讓經過的王雪琳來救他,但是她隻是冷冷的他一眼,轉身就上了去奢侈品店購物了專車。

那時候起,韓江就再也沒有對這個女人有過一絲期待,隻是把「母親」這個稱呼當做一個名詞,僅此而已。

雖然早就看透了這些,他到底也是尊敬她的,兒子對母親該有的敬重和孝心他一樣沒有落下,直到前幾天他埋下的暗線查到了王雪琳與那個司機之間的醜事之後,他才徹徹底底的對這個女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