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書轉身就走,顯然不想多跟他交談。
「我操,你們看這小四眼脾氣還挺大呢,真是給慣的,他以爲我真不敢打他?」季斯遠對一旁看好戲的俞峰、錢皓這麽說道,話一說完,又立馬跟上了馬嘉書,換了一副表情,狗腿道,「哎呀,親愛的學委不要生氣了嘛,怪我嘴賤,怪我說錯話,我請你吃飯?請你喝飲料?你說了算。」
錢皓、俞峰:「……」
嗬嗬。
……
沈溫雖然已經是妥妥的B大保送生了,但是校方還是希望她能去參加高考,給學校多刷個高分出來,也好拉高學校的平均分,沈溫答應了。
但她現在的時間比較自由,哪怕不來學校也可以,不過她照例來上學,每天依舊準時準點報到,跟以前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她的心態更放鬆了點,許多以前顧忌著不做的事情,現在也能放開來幹。
就好像她以前礙於學校的規矩及其它原因,都會盡量注意和程放在學校的相處,也隻來過一次程放的教室,不過現在少了很多條條框框的約束,倒也無所謂了。
她這幾天花時間特意針對程放的學習進度,替他量身定做了份筆記,這會兒便拿著筆記本來高二這邊找他。
沈溫往教室裏麵掃了一圈,卻沒見著人。
不僅如此,季斯遠、馬嘉書、錢皓那幾個眼熟的同學也不在。
不過有個詞叫「冤家路窄」,想見的人沒見到,偏偏遇見了宋詩毓。
宋詩毓還是那副看她不爽的表情,趾高氣揚道:「來找程放?」
「嗯。」沈溫沒打算問她知不知道程放在哪,想著就此結束話題,大不了等會兒再來一趟好了。
倒是宋詩毓先起了話頭:「沈溫,你真的挺厲害的,我認識阿放這麽久,知道他討厭的事情特別多,數也數不清,但我能肯定的是,學習一定是排在這前幾。可現在呢,他竟然爲了你在學習,你知道嗎,程放願意學習,這是件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放在以前就是想都想不到,你說說,你怎麽逼著他做到這種地步的?」
沈溫皺著眉:「我沒逼他。」
「你是沒逼他,可是你的做法跟逼他有什麽區別呢,你考了B大,就程放那脾氣,能不跟著你去嗎?他那麽要強…看你看他最近都累成什麽樣了?」宋詩毓咄咄逼人。
季斯遠攬著馬嘉書的肩膀從外麵回來了,手上還拿著一瓶酸奶和一袋零食,這都是給小四眼賠罪用的。
馬嘉書看見他好聲好氣求饒,才稍微不計較了些,隻是還板著一張臉不肯開口搭理他,靜靜地看著季斯遠這個逼逼機一人自娛自樂。
「沈溫學姐,你來找阿放?」季斯遠停下腳步,問道。
「嗯。」沈溫聽見宋詩毓剛剛那番話,心情還有些沉重。
她心裏反思,她是真的在逼程放嗎?程放是真的很煎熬嗎?
「他去天臺睡覺了。」
「噢,那我去找他。」
沈溫上到六樓的天臺,輕輕推開了門,少年看在圍墻處,倚著長腿,沐浴在陽光下。
不知怎麽的,她突然聯想到了「睡美人」。
程放靠在一旁睡覺,聽見腳步聲緩緩睜開了眼。
「小學姐,你怎麽來了?」
沈溫捧著筆記本在他身旁坐下,笑了笑:「怎麽來這裏睡覺了?累了?」
「沒,這裏安靜,也沒人吵我。」
沈溫和他幷排坐著,把頭靠在程放肩上,道:「學習很累吧。」
「還好。」
累是累的,可一想到值得,就不覺得多累了。
「如果不喜歡學習,那就不要勉強,也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我以前以爲你是願意學的…對不起,沒好好問過你的意見…」
她想程放接著做那個恣意的少年。
程放大概不明白她爲何突然說這番話,一時半會兒沒出聲反駁。
「不管你在哪,我又在哪,是不是在B大,我都會喜歡你…所以,你可以放心。比起這些,我更想你開心。」
「不是,誰說我不願意學啊?我樂意得很。」
沈溫望了一眼遠處的天空,又轉回頭來,注視著對方的眼睛:「不要勉強呀,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就好了,我都支持你。」
程放握住她的手:「哪有勉強了,我…」
「嗯?」
他歪了歪頭,在她側臉上親了一口,堅定道:「我要考B大,我還要你繼續做我的小學姐。」
你在哪,我就要去哪。
他這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