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這方硯台又沒被人訂下,你自然想買就買——”趙宜的目光掃過夥計身後的柳玉,話音陡然一頓,再張口時,內容完全變了樣,“連才你怎麽回事?連小孩的東西都搶?”
“……”盧連才震驚扭頭,“趙哥?”
趙宜上前一步,對柳玉說:“你……”
話剛起了個頭,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同時還有邵文鴻帶著不悅的說話聲響起:“你們擠在這裏做什麽?我找你們半天了。”
“邵哥!”盧連才當即拋下趙宜,跟遇到浮木的溺水人一般快步走向邵文鴻,“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盧連才添油加醋地說了方才的事,他滿臉委屈,眼眶漸漸泛紅。
別看邵文鴻平時經常欺負盧連才,但在關鍵時候他還是會護著盧連才。
“才幾天沒來,我竟不知菊香書肆的麵子大到連客人都敢怠慢了,還是說來了個什麽皇親國戚要讓菊香書肆把他捧著供著?”邵文鴻沉聲說道。
一旁的夥計在看到邵文鴻時就慫了,怕把事情鬧大,不得不解釋:“卲二少,都是誤會。”
邵文鴻冷笑:“有什麽誤會?你倒是說來聽聽。”
沒等夥計說話,夥計身後的柳玉站了出來:“他想要那方硯台,我不要便是,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難為他人。”
把話說完,柳玉擋在了夥計前麵。
“你又是誰?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邵文鴻話未說完,卻先看清了柳玉的臉,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盧連才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就在他反應不及的時候,一把折扇敲在他的腦袋上,緊隨而來的是邵文鴻的訓斥聲:“偌大的菊香書肆隻剩一方硯台了嗎?既然這方硯台有人在看,你就去看別的,非要在這裏跟人搶,你以為你有理?”
盧連才已經震驚到無以複加的程度,模樣狼狽地用雙手抱著自個兒腦袋:“邵哥?”
“別叫我卲哥。”邵文鴻說,“我沒你這麽丟人的朋友。”
“邵哥!”
“就算你叫了,我也不會違背道德和良知站在你這邊。”
“……”盧連才跟做夢似的,他不明白事情怎麽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可仔細想來這一幕幕太熟悉了。
村裏的人不就是這樣偏袒柳玉的嗎?光是看著柳玉無辜好看的外表,就恨不得把胳膊肘拐到柳玉身上去!
他娘說得沒錯,柳玉和他爹都是慣會賣慘的主兒,長著一張不諳世事的臉,做的全是狐狸精才會做的事。
還有柳玉他爹,指不定就是靠著自己的臉和詭計才勾引到了京城裏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