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宋殊禹把手放在了他的腦袋上。

宋殊禹摸了摸他的頭,意味不明地說了句:“我倒真這麽想過。”

“啊?”

“進去了。”宋殊禹拿開手,轉身走進屋子。

……

宋殊禹穿著周正送的夏裝,在這入了秋的季節裏不可謂不奇怪,走在路上,不可避免地受到許多村民的關注。

好在宋殊禹本人並不在乎,從容不迫地跟在柳玉身旁。

柳玉背著一個大竹筐,帶著宋殊禹在村口等了半炷香的功夫,就看見一輛馬車慢悠悠地駛了過來。

村裏沒有馬匹,更沒有人有錢乘坐馬車,連周正去縣上都坐的三文錢一個人的牛車或者驢車,有時縣上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官老爺下鄉巡查辦事兒,才能看見一兩輛馬車從村裏走過。

張嬸子特意叮囑過柳玉遇到馬車能避則避,要是不小心衝撞了馬車裏的官老爺,可能連自個兒怎麽沒的都不知道。

柳玉時刻記著張嬸子的話,同時還不忘拉一下宋殊禹的衣服:“甄大哥,我們站過來一些。”

宋殊禹跟著柳玉往後退了幾步。

兩個人一直退到道路的最邊上才停下。

雖然宋殊禹沒有主動詢問,但柳玉考慮到宋殊禹今後獨自出門還會遇到類似的事,便偏頭低聲解釋了幾句:“我們村裏沒有人會坐馬車,坐馬車的人都是從縣上過來的官老爺,那些官老爺精貴著呢,我們最好不要往上湊。”

“好。”宋殊禹看了眼逐漸靠近的馬車,很快收回目光,他對馬車和馬車裏的官老爺都不感興趣。

眼看馬車就要從他們麵前駛過,卻突然聽見車夫籲了一聲。

緊接著馬車停了下來。

窗簾被掀開,露出周正的臉來:“小玉,你們怎麽在這兒站著?要去縣上嗎?”

“裏長?”柳玉喊了一聲,說,“我背了一筐藥材,打算賣到縣上的醫館裏。”

周正看了眼宋殊禹:“小臻可以出來走動了?”

“嗯。”柳玉幫宋殊禹回答了,“楊郎中說甄大哥的傷好了許多了,隻要不使力氣,出來走走還是沒有大礙的。”

“那就行。”周正說,“不過牛車和驢車都很顛簸,坐久了怕是對傷口恢復不利啊。”

說完,他說了聲稍等,便放下窗簾。

馬車裏應該還坐著其他人,周正跟那個人小聲說了一會兒話,重新掀開窗簾後,他對柳玉招了招手。

“你們上來吧,我們也去縣上,可以送你們一程。”

盡管柳玉平時想得少,卻也能猜到馬車裏坐著的另一個人十有八/九是縣上的官老爺,他連官老爺的馬車都不敢靠近,又哪兒來的膽子坐上官老爺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