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既然暗的不行,他們隻能明著打起朝廷命人下鄉巡查的幌子找人,那些瘋狗再瘋,也沒那個膽子明著和朝廷作對。

“嗬。”曾夷冷笑,“都是一群陰溝裏的老鼠罷了,遲早要在哪天把他們拉出來曬一曬太陽。”

等他們找到攝政王,那群走狗的死期也就到了。

“不過話說回來——”曾飛突然想起什麽,“那些走狗如此了解我們的行蹤,一兩次還能說是偶然,這一再二再而三的怕是……”

曾夷問:“你覺得有內賊?”

“對。”

“你覺得是誰?”

曾飛嘴唇翕動,無聲地吐出一個字:“嚴。”

“斌。”曾夷補充,他低聲說道,“等會兒我便給夫人修書一封,提醒她提防嚴斌。”

兩人說完,若無其事地從假山後麵繞出來,這次他們沒有施展輕功,而是沿著在水上蜿蜒的長廊往書房走去。

走出長廊時,迎麵撞上了從另一邊走來的幾人。

為首之人瞧見他們臉色大喜,連忙彎腰拱手:“鄙人錢永豐參加兩位大人。”

走在錢永豐斜後麵的邵文鴻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心頭的激動幾乎溢於言表,他強忍著喜悅地和另外幾個錢永豐的隨從一起低下了頭。

方才他聽三表伯說縣長府上住了兩位同樣從京城而來的大人,聽說那兩位大人在攝政王手下辦事,極得攝政王的信任,本來他還蠢蠢欲動地想拜托三表伯幫忙引薦一下,想不到這麽輕易地就撞上了。

看來真是位高權重的兩位大人,否則也不會讓他那個向來眼高於頂的三表伯如此諂媚。

叔侄倆相當默契地想在兩位大人這裏落個好印象,然而兩位大人連正眼都沒瞧他們一下,略微點了點頭,抬腳便走。

邵文鴻霎時呆了,他還以為兩位大人會和他的三表伯寒暄幾句,結果兩位大人壓根沒有打理三表伯的意思。

邵文鴻眼見兩位大人越走越遠,心中一急,竟然想出聲留住兩位大人。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眼疾手快的錢永豐一胳膊肘撞來。

“不想惹事的話就給我安分一點。”顯然錢永豐看出了自己這個沒眼力見的表侄在打什麽主意,毫不留情地訓斥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是嗎?連攝政王的人都敢攔,不要命了?”

錢永豐矮是矮,卻長得十分結實,不留餘力的一擊撞得邵文鴻齜牙咧嘴,及時咬住了嘴唇才沒讓自己痛得叫出來。

邵文鴻單手捂住腰側直吸涼氣。

錢永豐懶得管他,領著幾個下人繼續往前走去。

好不容易從劇痛中緩和過來,邵文鴻小跑著追上了錢永豐的步伐,他哭喪著臉,又委屈又不敢地說:“三表伯,那可是攝政王的人啊,我們搭上他們的線就相當於搭上了攝政王的線,簡直是天大的幸運啊,連我爹都不敢想,你就那麽放他們走了?”

“不然呢?像你想的那樣把他們攔下?請他們上酒樓吃飯喝茶?”錢永豐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頭邵文鴻腦袋,他真想把邵文鴻的腦袋撬開看看裏麵是不是裝著豆腐渣,“你以為攝政王的關係那麽好攀上?稍有不慎,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啊,要是方才我沒攔著你,指不定今天你爹就該給你收屍了!”

邵文鴻被嚇住了:“這麽嚴重?”

他一直以為隻有攝政王才這麽危險。

“嗬嗬。”錢永豐皮笑肉不笑地說,“他們不光是攝政王的手下,還是攝政王用久了的刀,上麵沾著的都是人血。”

邵文鴻不敢說話了。

錢永豐拍了拍他的肩膀:“俗話說高風險和高收益並存,攝政王權傾朝野,說一不二,和攝政王扯上關係的確是找到了一個大靠山,但靠也要有靠的法子,硬上乃莽夫所為,九條命都不用,不可取。”

向來高高在上的卲二公子也有伏低做小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問:“三表伯,那我們應當如何?”

“你急什麽?同在一個府上,總有再見麵的時候。”錢永豐徐徐說道,“我們先去你的邵氏醫館看看,聽說你經營得不錯啊。”

說起邵氏醫館,邵文鴻頓時眉飛色舞,他故作謙遜地笑了笑,將手中折扇一展:“還是多虧了三表伯的提點,如今整個桐溪縣隻有邵氏醫館的藥材最為齊全,百姓們自然隻會來我們邵氏醫館。”

……

忙碌了將近一個時辰,最後柳玉從文南那裏拿到了足足三十吊錢。

普濟醫館空了許久的藥材櫃子終於有所填充,文南那張焦慮了許多天的臉上也終於有了笑容,他問柳玉:“這些就是全部的藥材了嗎?”

“我家裏還有,隻是還沒處理。”柳玉答。

“處理完了一起拿來吧。”文南說,“馬上要到年底了,桐溪縣的管理會比平常嚴上許多,你進出都沒那麽方便,而且最近縣上發生了不少事,你下次來後,就等年後再來了。”

柳玉點頭:“好。”

“對了,要是藥材太多了的話你就雇一輛車和一個人幫你,費用我們這裏報銷。”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