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人對舞女不感興趣。

“大人,夫人。”有個男人端著酒杯過來,卑微又討好地說,“卑職有幸和大人及夫人同場,必須過來敬大人和夫人一杯。”

然而攝政王仍舊穩穩坐著,麵對胡子花白的男人,不僅絲毫沒有起身回應的意思,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男人尬站半晌,端著酒杯悻悻走了。

本來柳玉還想悄悄看一眼宋子臻在不在,可這會兒他完全被攝政王的冰冷氣場震懾住了,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從他所在的角度,隻能在餘光中看見旁邊攝政王夫人的背影,夫人穿著深藍的外袍,發髻高挽,蝴蝶形狀的步搖垂落下來,晶瑩輝耀,玲瓏有致,栩栩如生,偶爾在夫人轉頭時發出輕響。

柳玉看了一會兒才垂下目光。

舞女退場時,雷鳴般的掌聲響起,眾人吟詩作對地誇讚,站在柳玉和段子軒身後的丫鬟輕輕推了下段子軒。

“斟酒。”

段子軒立即明白了丫鬟的意思,盡管早就做足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又緊張又忐忑,他深吸口氣,管理好麵部表情,上前拿起酒壺繞到攝政王身旁。

明檀最討厭來這種場合和一群麵具人虛與委蛇了,端著包袱累死人不說,還要提防各種各樣的陷阱。

假笑太久,她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笑僵掉了。

要說這場宴會裏唯一有點意思的地方,那就是卓陽給攝政王安排的人了。

也不知卓陽從哪兒找來這麽多模樣相似的少年,還細心地安排在了各種地方和攝政王撞上。

可惜啊。

他們攝政王心裏早就有人了,哪看得上路邊的野花野草?

明檀揣著看熱鬧的想法,靜靜看著又一個少年端著酒壺走到宋殊禹身旁。

宋殊禹眉頭緊蹙,顯然已經對卓陽安排的百出花樣感到不耐,不等少年斟完酒,他直接開口:“滾下去。”

少年的臉色瞬間發白,端著酒壺的雙手微微發抖,他似乎心有不甘,可顧及到眼下的場合,再不甘也隻能默默放下酒壺退了回去。

唉……

明檀在心裏搖了搖頭。

這些少年說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妄想一步登天,卻不懂得看人臉色,殊不知過度諂媚也會引來殺身之禍。

貌似柱子後麵還有一個吧?

以她對攝政王的了解,估計攝政王忍耐到了一定程度,等會兒沒那個少年好果子吃。

倘若那個少年識趣,就別再出來惹禍上身了。

柳玉並不知道隔著柱子的外麵發生了什麽事,他隻看到段子軒臉色難看,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他有心想問問段子軒,無奈段子軒幾乎把腦袋埋進衣領裏,仿佛沒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