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張了張嘴,聲如蚊呐:“其實我……”

“什麽?”謝鬆挖了挖耳朵,“你說什麽?”

“其實我也……”

後麵的話正要說出口,忽然有一隻手輕輕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柳玉嚇得聲音戛然而止,一時間連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麽都不知道了,他慌忙轉身,對上了卓陽驚喜的麵孔。

“還真是你啊?”卓陽看了看坐在對麵的謝鬆,又看了看表情頗為怪異的柳玉,慢慢收起嘴角的笑,“我打擾到你們了?”

柳玉趕緊搖頭:“沒有。”

“對了。”卓陽說,“你的工錢我已經結給你們掌櫃的了,你收到了嗎?”

柳玉點了點頭:“收到了,謝謝卓公子。”

卓陽微微一笑:“那……”

話剛出口,柳玉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卓公子,我們吃完先走了。”柳玉喊來夥計結帳,隨後拉著謝鬆匆匆離開了酒樓。

謝鬆一邊走一邊回頭,末了忍不住撞了撞柳玉的胳膊:“你說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柳玉撓了撓頭,不知該怎麽回答,說是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可說不是又感覺卓陽那個人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

謝鬆見柳玉不說話,隻當柳玉默認了,於是朝著地上啐了一口,低聲罵道:“臭不要臉,自個兒喜歡男人就算了,還想來禍害你。”

柳玉莫名被“喜歡男人”幾個字紮了一下,臉色別扭地說:“你別這樣說,喜歡男人也沒錯……”

“喜歡男人是沒錯,可他覬覦你就有錯了。”謝鬆探著腦袋朝四處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才接著說,“你也不想想你們之間差了多少歲,你還沒滿十七呢,他都二十七了,差了整整十歲,他也好意思。”

柳玉:“……”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好像攝政王也有二十七了。

最後,謝鬆總結性地發言:“那些老男人就喜歡你這樣又年輕又好看的,你可要當心點,別被他們騙得團團轉,到時候連他們有沒有家世都不清楚,就傻乎乎地跟著他們跑了。”

柳玉:“……”

謝鬆忽然想到什麽,又噗嗤一笑:“而且他們最常說的話就是他們和妻子沒有感情,當年奉了父母之命成親,才不得已在一起過日子。”

柳玉:“……”

他回憶了一下宋殊禹說的那些話,好像一字不差。

“要是他們沒那麽喜歡你,你得知真相後愛走走、愛留留,他們也不管,要是他們對你還有興趣,便會狠下心來給你下一劑猛藥。”

柳玉心頭一顫,緩了片刻,小聲問道:“什麽猛藥?”

“他們就說今後會找個由頭和妻子合離,可不就穩住你了嗎?”

“……”柳玉臉色蒼白。

“你像以前一樣傻乎乎地等著他們和妻子合離,殊不知他們和妻子濃情蜜意,好得不得了。”謝鬆說,“有些人更狠,還能把妻子說成自己下屬,隨便編個什麽名頭,反正你也不懂。”

此時此刻,柳玉已經口幹舌燥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另一邊的酒樓裏,卓陽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隊伍。

和他一同過來的友人知道他喜歡男人,見他方才對那個唇紅齒白的小少年如此殷勤,便調侃道:“剛才那個小少年是你的小相好?”

“嗐,還沒到那程度。”卓陽倒沒否認,嬉皮笑臉地用胳膊碰了下友人,“你別亂說話啊,不然把人家嚇跑了,看我怎麽找你算帳。”

友人笑著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好好好,看我這張嘴,淨知道胡說八道。”

兩人去了樓上的廂房,卓陽安頓好了友人,便準備去找掌櫃的說道幾句菜品的事兒,誰知路過一間空的廂房時,忽然被一隻手拽了進去。

卓陽心中大駭,連忙抬手反擊。

不料那人功夫極高,輕鬆躲過他的一擊不說,還抓住他的胳膊猛地朝後擰去。

卓陽痛得五官扭曲,張口欲叫,結果被那人三兩下地點了啞穴。

“嗚嗚嗚……”卓陽說不了話,隻能痛苦地從喉嚨裏擠出一連串的嗚咽聲。

“小相好?”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誰是你的小相好?”

“……”卓陽瞳孔劇震,扭頭看去,居然看到了一張十分眼熟的臉,頓時激動起來,“嗚嗚嗚嗚……”

宋殊禹麵無表情地解開了他的啞穴。

“宋子臻?!”卓陽氣道,“你有毛病嗎?我又不是老皇帝的舊黨,你對我下手幹什麽?剛剛你再用力點就要損失一名摯友了!”

宋殊禹神情冷冽:“損失就損失吧,你這種人活著隻會礙我的眼。”

卓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什麽?!”

宋殊禹懶得安慰一臉受傷的卓陽,單刀直入地問:“你跟別人說柳玉是你的小相好?”

“老天爺,冤枉啊,我可沒說這種話!”卓陽扯了扯自己的頭髮,“我就是覺得柳玉長得不錯,是我的菜,才想和他玩玩,可他躲我跟躲豺狼虎豹似的,我連話都和他說不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