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柳玉的笑容並未持續多久,他很快恢復到了之前的麻木表情,抬眸看了看宋殊禹:“那我走了,謝鬆還在外麵等我。”
說完,也不給宋殊禹任何反應的機會,柳玉抱著衣褲便腳底抹油地溜出了屋子。
宋殊禹在原地呆站許久,歎息一聲,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成衣店,他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喊了曾夷的名字。
曾夷鬼魅般地落在宋殊禹麵前,單膝跪地,腦袋低垂:“大人。”
“從今日起,你和曾飛不必再回攝政王府,你們留在柳玉身邊看著。”麵對曾夷,宋殊禹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周身寒氣環繞,聲音冷意十足。
“是。”
“曾夷。”宋殊禹再次喊道。
曾夷心頭一跳,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身體緊繃,將頭埋得更低:“大人還有何吩咐?”
“要是柳玉好奇我的事,你一五一十地告知他便是,不用瞞著,但要小心別人從他嘴裏套話。”
曾夷沒想到宋殊禹為了柳玉竟然能夠豁出到如此地步,一時間心頭大震,撐在地上的五指驟然收緊,他低聲開口:“大人,柳玉隻是一個平民,知道太多反而會引來殺身之禍……”
話未說完,便被宋殊禹雲淡風輕地打斷:“你的想法這麽多,不如由你來當這個攝政王?”
“……”曾夷膝蓋一軟,直接跪到地上磕了個頭,“屬下不敢,是屬下逾越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們機會。”宋殊禹點到為止。
曾夷何嚐聽不明白宋殊禹的言外之意?
倘若他們沒有把握住這次機會,那就真得被人提著他們的腦袋回攝政王府了。
等宋殊禹離開,曾夷終於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一屁股癱坐在地,抹了把額頭,全是汗水。
邢秀落在他身前,麵無表情地說:“讓你不要多管閑事了。”
曾夷訕訕一笑:“大人真是沒怎麽變過。”
倒是那個柳玉,變化不可謂不大。
以前在玉潭村裏是一朵小白花,到京城裏居然成了一個小辣椒,要是換成他那樣揪攝政王的後背,恐怕攝政王當場得把他的腦袋揪下來。
想到這裏,曾夷背脊一陣發涼。
……
柳玉抱著衣服和謝鬆一起回了茶坊,錢爺爺和蘇婆婆早睡下了,後院安靜得隻有他倆的說話聲。
擦洗完後,他們回到茶坊樓上的屋子裏。
天氣越來越熱,他們住的屋子越來越像個小蒸籠似的,即便把窗戶打開,吹進來的風也仿佛帶著熱氣。
柳玉打了盆井水放在兩張床的中間,可惜沒有太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