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好奇地問:“子軒,你知道剛剛進去的那個小公子是誰嗎?他還跟我打聽了下謝鬆的去處。”

“他還問過謝鬆?”

“是啊。”夥計點頭如搗蒜,“不過我沒把你和謝鬆之間的事兒告訴他。”

段子軒已經緩過神來,但臉色格外難看,沉默片刻,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看來他真的攀上高枝了,出行都有馬車和下人護著,還通過攝政王府認識了蕭老爺,以前是我小瞧了他。”

“攝政王府?他是攝政王府裏的人?”

“也是,你來的時候他都走了,你不知道他那些事實屬正常。”段子軒語調平緩,可語氣怎麽聽怎麽陰陽怪氣,“茶坊裏的老人都知道他那些事,尤其是謝鬆,謝鬆和他關係好,肯定知道得更多,你看他不是一攀上高枝就回來找謝鬆炫耀了嗎?”

夥計把段子軒拉到角落,急道:“到底是什麽事兒?你倒是說說啊。”

麵對夥計的催促,段子軒還是有些猶豫,俗話說禍從口出,以前他和柳玉都是茶坊裏的人,在背後嚼嚼舌根也不算什麽大事,可現在柳玉早已離開茶坊,似乎還攀上了攝政王,他再說柳玉的不好就容易惹火燒身了。

然而轉念想到方才蕭河對待柳玉的殷勤態度以及對待他的冷眉冷眼,又有一股名為嫉妒的情緒悄無聲息地爬了上來。

茶坊裏隻有他從蘇婆婆那裏得知蕭河其實是個王爺,也隻有他得到了蕭河的賞識,正是想要結識蕭河的心願讓他勉為其難地在茶坊裏幹到現在,這是眾人都羨慕不來的機遇,倘若他能在王爺府上謀求到一份好的差事,那該有多麽光宗耀祖。

可就在方才,才和柳玉見了一次麵的蕭河突然冷落了他……

段子軒攥緊的拳頭微微發抖,巨大的失落感宛若一張血盆大口,他被嫉妒攻了心,再也無所顧忌,開口便道:“他不是京城人,好像是從涼州一個小村落來的,剛到京城的時候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蘇婆婆看他可憐才讓他來茶坊,當時他和謝鬆一起住在閣樓上。”

“然後呢?”

“然後他沒幹多久就走了,說是有親戚在一個大人府上幹活,順便幫他找了個活兒。”段子軒輕蔑地笑了笑。

柳玉怎麽可能在京城裏有親戚?倘若真有親戚,至於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去了一趟攝政王府還引起了攝政王的注意後,就突然在京城裏有個親戚了。

隻有謝鬆和他那兩個傻親戚才會相信如此荒謬且漏洞百出的說辭。

段子軒瞥了眼房門緊閉的廂房,說,“你覺得他幹的是什麽活兒?能讓那個大人如此厚待他,安排馬車和下人護送他也就罷了,甚至還幫他結識了蕭老爺,說是去當那個大人的幹兒子也不為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