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蕭河有一點沒告訴柳玉,那些天的宋殊禹跟瘋了一樣,原定的計劃全被打破,他直接提刀去見了文謙。

老謀深算的文謙算了將近一輩子,估計到死也沒算出自己會惹上一個瘋子,敗在了一步最不關鍵的棋上。

盡管文謙利用嚴斌帶走了柳玉,可柳玉隻是他好幾個計劃中的一個,是他的下下之選。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下下之選準確無誤地戳中了宋殊禹。

沒有任何鋪墊、沒有任何準備、也沒有任何預兆,文謙就這麽死在了宋殊禹的刀下。

文謙一死,朝廷注定大亂,即將迎來新的大換血,但和蕭河這個閑散王爺沒有任何關係,留給宋殊禹那個攝政王醒來後慢慢收拾吧。

柳玉第一時間去看了宋殊禹。

宋殊禹傷得很重,除了大大小小的傷外,有一劍直接刺到胸口位置,險些要了他的命,也不知他是如何撐著劍傷熬過了柳玉生產的一宿,直到天亮才昏厥過去。

他像去年那般光著上身,胸膛和腹部都被白色的紗布包裹,隱約有血跡從紗布底下滲透出來。

大夫說是失血過多,才導致現在的昏迷不醒。

柳玉連著幾天都去看望宋殊禹,起初隻坐半個時辰不到便被劉嬤嬤喊了回去,後來劉嬤嬤再也喊不動他了,他一坐就是一下午。

劉嬤嬤也急,索性把小柳笛抱了過來。

誰知柳玉抱著小柳笛繼續坐在床邊。

他之前身子不好,抱小柳笛的次數少,手法難免生疏,沒抱一會兒就抱得小柳笛不舒服,張開嘴巴哇哇地哭叫起來。

柳玉頓時慌了,臉色蒼白,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劉嬤嬤連忙伸手接過小柳笛,抱在懷裏哄了哄,等小柳笛的哭聲弱下來後,她才對柳玉示範了一下抱孩子的正確姿勢。

柳玉站起身來,從劉嬤嬤懷裏抱回小柳笛,他拍著繈褓,學著劉嬤嬤那般很輕地晃了晃。

小柳笛慢慢地不哭了,可一雙亮晶晶的眼珠子還被淚水浸得濕漉漉的,皺巴巴的小臉上都是淚痕。

劉嬤嬤拿出帕子小心地為小柳笛擦了擦臉。

見小柳笛看柳玉看得出神,劉嬤嬤忍俊不禁:“看來小少爺還是認得出他爹,平常他可不會這麽看我們。”

柳玉好奇地問:“他這麽小就會認人了嗎?”

當然不是,小孩隻是覺得好看才看,這麽小哪兒會認人?

但劉嬤嬤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隻道:“他隻認得經常看到的人,所以柳公子有事沒事都要多陪陪小少爺。”

柳玉若有所思。

從那之後,柳玉不僅自個兒來陪宋殊禹,還要抱上小柳笛,他想讓小柳笛多看看宋殊禹,以免日後宋殊禹醒來,小柳笛連自己另一個爹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