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蘿隨口問道:“什麼時候?”
“不知道,到時候,應該會有邀請函的吧。”
最近鍾蘿休假在家,實在沒有什麼心情去醫院,調整了幾天,心裏也沒那麼難受了,除了現在還跟林晟宇冷戰之外。
鍾浩試探著問了一句:“姐,你跟林大哥,沒事吧?”
鍾蘿夾了一筷子青菜放進他的碗裏,“要你多嘴,吃你的飯吧。”
鍾山在一旁看著,眼底也盡是擔憂。
“爸爸,我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隻是過幾天真的會好嗎?她覺得,應該沒有人會喜歡那樣變態的被對待的方式吧?換做別人,可能早就受不了而提出分手了。
她,被那一份聘禮綁著,又怎麼可能說的出分手二字?
她送給他一支白玫瑰,告訴他,我足夠與你相配,可是現在想想,那又何嚐不是她自己的自欺欺人?
存在交易的戀情,本就無法對等,又談何相配?瞧,她受到這樣的委屈,就連分手也無法說出口。
“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她放下筷子,拿著包包開車出門。
一路上,在公路上慢悠悠的開著,漫無目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不知道什麼地方才是目的地。那一刻,她忽然感覺好累。
在一個露天的咖啡廳停下,她去要了一杯咖啡。
靜靜地坐著,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衛思語在另一張桌子上,她四處看著風景,無意間看到鍾蘿,端起自己咖啡走過來,打招呼:“阿蘿,你怎麼在這兒?”
鍾蘿衝著衛思語笑笑:“是你啊,坐。”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衛思語問道。
鍾蘿反問道:“我看你的心情好像也不是很好?”
衛思語看向遠處,臉上有著深沉的懷念,“今天是他的忌日,我在我們當初常來的地方陪陪他。”
“他?”
“他叫顧子安,是顧老的兒子。顧老你也見過的,就是在我的訂婚宴上出席的那位,好像還是阿浩的老師吧?”
鍾蘿點點頭,“原來是他呀,他還送給阿浩一顆珍貴的棋子。”
“是啊,阿浩那顆是黑子,子安也有一顆白子的。”
衛思語忽然溫和淡然的笑了笑,“子安已經去世幾年了,是為了救我而死的。當初的那份刻骨銘心的傷痛已經過去,如今隻剩下追憶懷念。”
她深深地出了口氣,接著說道:“時間真是殘忍,再怎麼難忘的東西,總是在不經意間淡去了。就好像我對子安,曾經以為,念念不忘,始終如初,可如今卻已經跟別人訂了婚。真是諷刺!慢慢地記憶淡了,愛遠了,是誰說的死去的人時難以取代的?真是放屁!隻能在真正把你放在心裏的人,你才是難以取代的。否則,時間老去,淡了印記,連影子都隨風飄了,誰還記得你?”
“你在自責?愧疚?”
衛思語自嘲一笑:“我有什麼資格?眼前的鮮活才是令人難忘的啊,我傻啊,可沒真的打算守著一份回憶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