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之中,林夏疾步跑到車輛的跟前,一把撕下上麵的封條,聚攏在他身旁的手下都是大驚失色,副手都尉更是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兒,“大人,你幹什麼?你這是把大家往絕路上送知道嗎?”急急說著,一邊四周觀看,索性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前方雖然短暫,但卻激烈的戰事吸引了目光,根本沒人注意他們。
“把這些弩弓都拿出來發給大家,三個人為一組,兩人上弦,一個射箭,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
但沒有人動,這是殺頭的大罪,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林夏,“這是戰場,沒有什麼比保住性命更重要的,難道一會黃巾賊衝進來,就大家用手上這個?”緊緊盯著都尉的眼睛,伸手卻指了指他們手中的兵器。
低矮甚至在倉促遇襲之下沒來得及將整個營地圍起來的寨牆根本擋不住黃巾賊的衝鋒,戰馬在寨牆上方一躍而過,接著就一頭紮進步兵群中,隻一接觸,數個黃巾賊騎兵就被步兵的槍林挑起摔落,但更多的騎兵卻將擋在自己麵前的漢軍撞飛,來不及躲閃的漢軍立時被踏翻在地,被戰馬狂暴的鐵蹄踩的肚爛腸穿,騎軍對步軍的優勢,在這一刻顯現無疑。
漢軍雖是悍勇,拚死抵抗,但麵對居高臨下的黃巾賊,卻是力不從心,隻是稍微擋了一刻,就已被對方衝開了數個缺口,潮水般的黃巾賊順著缺口將漢軍撕裂開來,慢慢分成幾團,這個時候,營地內的戰事剛一開始,幾乎就已經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漢軍象割麥子一樣一排排倒下,鮮血立即染紅了這裏的土地,慘叫聲連成一片,刺穿蒼穹,傳出老遠。
“快,回援,回營地。”鄒玉娘抹了一把臉,卻覺濕膩膩的,一手都是血水和汗水的混合物,她本是女兒家,平時都是幹幹淨淨的,但此時心中焦灼,卻也顧不得這些了,此時二百大漢騎軍已經不足一百之數,前麵還被三百餘黃巾兵纏住,營地就在不遠處,但就是回不去,旁邊的鄒勇緊緊拽住她的馬韁繩,就是不讓她上前廝殺,心中急切可想而知。
護糧軍雖有三千之數,但除了八百漢軍,其餘都是征召而來的民壯,此時營地之中殺作一團,漢軍步兵已經被分割成了幾塊,不時有人濺血倒地,人體上的各個部位不時飛散到一邊,這些民壯哪裏見到過這樣的場麵,立時有人便嘔吐了出來,一些膽子大些的臉色卻也刷白一片,更有人掉頭就跑,卻被身後數十個漢軍監軍一一砍倒在地。
“擅自逃跑者,斬。”陣前聲嘶力竭的聲音在隊伍中傳出。
“擅自逃跑者,斬。”數十個執法漢軍跟在他的身後,一齊喊道。
戰場之上,沒有任何情義可講,這些漢軍官兵都是一臉的殺氣,手中屠刀緊握,又接連砍倒十餘個轉身逃走的家夥,鮮血可以讓人崩潰,同樣能震懾人心。
隨著後麵禁軍執法士卒的壓上,人心鬆動的民夫慢慢列好了陣型。
“衝上去,擋住黃巾賊,大家就能活命,要不然一起死。”各部的校尉努力的喊叫著。
營地是設在一個小小的土丘之上,糧車四散在小丘周圍,這樣的地形無形中也確實幫了漢軍不少的大忙,雖是被對方殺散開來,但漢軍軍法嚴酷,正規漢軍這個時候誰也沒有逃跑的心思,他們是護糧軍,軍糧有失,逃回去也是個梟首示眾的下場,還不如背靠土丘,決死一戰。
矛八一下將攔在自己馬前的一個漢軍砸的血肉模糊,眼睛已經赤紅一片,在騎軍衝鋒的時候他就有些鬱悶,漢軍騎兵從隊伍的側麵衝入,讓他這個滿心想和漢軍騎兵較量一番的家夥有一種一拳打在空處的感覺,但騎兵衝鋒也停不下來,眼睜睜瞧著對方在自己陣中殺了一圈,讓他怒發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