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瞧周圍這些漢子們,雖然黑乎乎離的稍微遠一點都看不見,但一個個悄無聲息,就連呼吸聲都是刻意壓抑的,偶爾有摔倒的,不用人扶,一骨碌就爬起來,緊緊跟在大隊的後麵,他們在走之前都喝了些酒,但經過一天的戰事,他們已經疲憊的很了,再在這樣的天氣裏急速行軍,卻沒有一個人發出哪怕一句怨言出來,已經走了有五裏了吧,他身邊就有個漢子一跤摔倒在地上,身子立時抽搐成了一個個兒,旁邊的人上去看看,卻沒有扶他起來,就這樣把他留在了原地,估計用不了多久,命也就沒了的,看到這些,就連林夏這樣鐵石心腸之人,此時也不得不在心裏由衷讚歎。
他遠遠繞了一圈,來到黃巾的營地周圍的時候才停了下來,黃巾的營地中傳來點點火光,但很是安靜,不確定有沒有巡哨在,鄒玉娘揮了揮手,大家都握緊了手裏的陌刀,警惕的看著周圍的黑暗處,直到半晌過後,沒什麼異常的動靜,鄒玉娘才按下了手臂,這些西北漢子才驟然鬆弛了下來,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清點人數,聚攏在一起喝酒溫暖身體,沒有人說什麼多餘的廢話,都在抓緊時間休息,林夏蹲在已經臉色慘白並且一直抖個不停的鄒玉娘的身邊,心裏卻對漢軍的軍事素養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這些還隻是護糧軍中的漢軍,若是正牌兒漢軍,或是邊鎮的鎮軍又該是如何一個模樣呢?心中不免有了些許的期待。
“不用管他們有沒有巡哨,再等一個時辰,我們就衝上去,料他們也來不及反應。”說話的是王享,刻意壓低了的聲音中含著一絲喜悅,平安來到這裏讓他信心大增,這說明黃巾確實沒有什麼防備,幾個人聽了他的話都的點頭。
林夏猶豫了一下,還是插話說道:“不,我們等火光息的差不多了再行動,到時我們徑直衝進去,最好是分成幾隊,給他們造成我們人數眾多的假像,隻要他們一亂,我們就喊些什麼,亂他們的軍心,如果他們真的沒有防備,天色又黑,自相殘殺之下,此戰必勝,但是天色對我們也有影響,所以傷亡一定不小,最好是大家不要多在營地中停留,殺透營地之後就躲起來,若是他們亂的不夠,我們再殺回去,當然了,這時就看大家的運氣了,若是自己人被自己人殺了,也沒什麼好怨的。。。。。。。。。”
王享是低聲笑了,林夏最後一句卻是對正了他的胃口,“好,生死各安天命,是個漢子說的話,大家囫圇個兒進去,缺胳膊少腿出來,即便死在裏麵,但能殺得幾個黃巾,便不吃虧,到了地下見了弟兄,也能挺直腰杆子。”
本來氣氛有些凝重,大家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沒有什麼談笑的心思,但聽了他這麼一句,大家都是無聲的笑了,心情到是鬆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