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容易被言官參本,指責其品行不端。禮科的給事中們可都天天盯著這些事。

“你就不怕因此失了聖眷、失了權柄?”老王爺聲聲問道。

安平郡王府這一支,唯獨燕承詔手裏還留有兵權,深得皇帝聖心。

王爺老了,世子不長進,世孫又還小。

“勞父親還惦記著孩兒的婚事。”燕承詔諷道。

燕承詔年已二十五,這般年紀尚未成婚實屬少見,若非他身為南鎮撫司緹帥,護衛聖前,不知會有多少難聽的流言蜚語。

唯有的一回,是老王爺欲意燕承詔強與景川伯爵府聯姻。

也正是那一回,讓老王爺的話在兒子耳中漸漸失了效用。

老王爺麵色訕訕,掩飾道:“從前是我愧為人父,隻關心你立業而疏忽了你立家,眼下正是為了彌補,為父不得已出此下策為你籌謀一番。”

“為父是這般想的。”老王爺收起怒意,說出自己的計劃,言道,“選良家婦人,上奏成婚,為你誕下長子,方能名正言順承你爵位。為父知曉你屬意那個青衣,不若這般,叫她當作陪嫁媵妾同正房一起進門,掩其身份,為你所生的兒女不是‘花生’而有名有份,如此豈不更好?”頓了頓又言,“既能讓你免受彈劾,又能成你所願。”

這樣一番籌謀,聽起來似乎處處為燕承詔著想。

燕承詔佯裝意動,問道:“辛苦父親為孩兒打算,不知父親想讓孩兒替家裏做些什麽?”

讓父親明晃晃把條件開出來。

正好此時,方才出去的小孩舉著一把小木刀過來,在門外試探著不敢進來。

“小舉,快過來。”老王爺招招手,正好借孫兒發揮,說出目的,他道,“你大哥確實不長進,處處都不如你,你自幼勤學苦練,能在聖前抓住機會,是個有出息的……隻不過,安平王府這樣的門第,始終有宗室禮法牽扯著,長幼尊卑不可廢。”

言下之意是,不管長子如何,郡王的爵位隻能由他承襲,再傳給長孫。

“安平郡王府能夠立足京都城裏,靠的是一份軍功兵權。現如今,我在軍中已無話權,你大哥更不用說,從前得罪過的人借機落井下石。”老王爺眼眸有幾分落寞,繼續道,“小舉還小,是個聰慧的,你這個二叔若是能好好幫扶他,給他些機會,日後等他立起來了,便是安平郡王府再起之時。”

果然如燕承詔所料,今日的平和語氣不是為他。

隻不過是想借他去扶持王府的長孫而已。

燕承詔低頭,手指推動刀柄又收回,如此反覆,發出嚓嚓的滑鳴,他問道:“不知父親為孩兒選了哪一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