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粘土怎麼弄啊?你們不是收錢的麼?我們進來這麼久了也沒人招呼。”
蕭秦把圍裙摘下來放在桌子上:“這裏是給懂得製瓷的客人用的,不會就要先去上課。這裏每個周末都有業餘製瓷課,一節課八十。連粘土都不會配,這裏不是你進來的地方。”
這段話的語氣有些生硬,尤其是最後的一句,更是半點不客氣。男生想不到他這麼跟自己說話,怔了一下不爽道:“你什麼態度啊?是這樣對客人說話的麼?你們老板呢,讓他出來。”
聞人易一聲不吭地望著他。
蕭秦不知道聞人易為什麼要這麼傷他,同學那邊他已經不再說什麼了,他就隻剩這麼一點清凈的地方,為什麼非要來毀得麵目全非?
“老板回家了,這裏也要關門了,現在是我說了算。你什麼都不會,麻煩你去別虛玩去。”
男生想不到他說話這麼不給人麵子,氣性上來,幾步上前將蕭秦飛翰上的陶瓷一揮,瓶頸倒下,登時變成一灘爛泥:“喲,不好意思。”
蕭秦直覺得怒火攻心。
聞人易望著墻上的牌子淡淡道:“不是開門營業到10點麼?”
蕭秦想不到自己還有被聞人易氣笑的一天,低著頭回到裏屋洗手:“已經九點半了,這個時間不接新客,兩位改天再來。”
他聽到男生吵嚷的聲音。
心力交瘁地收拾好桌上的粘土,再出去看時,房間裏空空如也,兩個人已經離開了。蕭秦把飛翰上毀掉的模型取下來,揉碎成一團,圍上圍裙重新開始。
剛才是他沖勤了,別人說什麼都該跟他沒有關係,自己應該視而不見。
雙手在粘土上揉著,那男孩子的麵孔一直在眼前晃。聞人易現在應該正在跟那男孩子溫存,甚至在做愛,這事跟他其實沒有半點關係,可他就是平靜不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輕輕一響,開了。
蕭秦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聞人易,怔道:“你又要做什麼?”
聞人易將門反鎖上。
蕭秦站起來:“聞人易,現在已經是10點以後,這裏不是你想進來就進來的地方。”
“我的新男朋友,你喜不喜歡?”
蕭秦坐下來:“跟我沒關係。”
“你剛才火氣那麼大做什麼,他得罪你了?”
“所以你是給你男朋友打抱不平來了麼?”
“不是,以後我跟他每個星期五都會來,我希望你可以冷靜些,不要針對他。”
蕭秦氣得臉色微白:“聞人易,大學同學那邊我已經不去了,以前平常去的餐館我也盡量躲著,你為什麼這個地方也不肯留給我?”
“我隻是想學陶瓷。”
你們想學可以找別的地方學!
蕭秦將腰上的圍裙解開一扔,啞聲道:“好,你想學陶瓷是吧,這地方讓給你。我再找新的地方學。”
說著他轉身去裏屋收拾自己的東西,聞人易在他身後道:“你想要清凈是不是,蕭秦,你就算去了新的地方,我也一樣能找到你。”
蕭秦咬牙切齒:“你他媽的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
蕭秦氣得心頭發抖。
聞人易在他的飛翰麵前坐下來,低低地說:“蕭秦,你記不記得那年你在這裏教我做陶器?”
記得,怎麼能不記得,聞人易做得乳七八糟,最後送給他一個奇形怪狀的喝水杯子,至今一直放在他辦公室裏。
“你今天再教我一次。”
蕭秦鐵青著臉。
“你再教我一次,今後我就不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