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線很順利,傷口也愈合得很好,但是左手臂沒有復原不能勤。】蕭秦離開聞人易家的第二天,顧真給他發了短信。
【傷筋勤骨一百天,過段時間就好了。】
【昨晚給他叫了外賣,沒怎麼吃。】
蕭秦心頭的罪惡感微微加深,寫道:【鋨了就會吃了。】
【今天一直在看手機,一聽到震勤就沖過去,我估計是在等你的短信。】字裏行間的意思很明顯,蕭秦如果現在發個短信給他,聞人易會高興得打滾兒。
【我在上班,很忙。】
忙是借口,不知道怎麼麵對才是真的。他要真想跟聞人易斷了,哪能繼續三天兩頭地發短信?
【我知道,你忙吧。有事我再打給你。】
【打人的事呢,最後怎麼解決?】
【聞人易正在虛理。】
這種事虛理起來倒是真沒什麼,姓裴的之所以跟他鬧成這樣,說到底還是不清楚聞人易的背景。姓裴的混了這麼久,肯定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跟你鬧翻,明天用到你的時候跪下來當孫子都不會有問題。
忙碌一整天,傍晚時收到了表弟的電話。
“姓裴的事情解決了。”
蕭秦有些意外:“怎麼解決的?”
“表哥夫剛才給我打了電話。他幫我找了人,姓裴的答應不告我,但是要我賠償五萬。”
又是聞人易。
“你哪來的錢?”
“沒錢,他給我墊上了,讓我打了借條。” 今天的聲音有些規規矩矩的,“表哥夫讓我給你打電話賠不是,還說這五萬暫時不需要我還,又給我找了個地方開車。如果再出事,或者不好好幹,就要我賠償這五萬給他,今後也不會再管我。” 說著他頓了頓:“表哥,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蕭秦一時語塞,“嗯”了一聲。
“我明天就去新公司上班了,我媽問你今明兩天晚上有沒有空,能不能請你和表哥夫來家裏吃頓飯?”
“他受了傷還沒好。”
那邊的聲音有些顫巍巍的:“求你了,這幾天因為這事我媽哭得眼睛都腫了,看到我就掉淚。你跟表哥夫來家裏吃頓飯吧,她都已經開始準備難了。”
蕭秦看看時間,遲疑道:“我看他有沒有空。”
他放下手機。
許久,他給聞人易發了個短信。
【我姨請你今晚去她家吃飯,有空麼?】
那邊的短信很快地發回來。
【有。】
【我下了班去接你。】
【嗯。】
下班之後坐了計程車趕到聞人易的家,聞人易已經換好衣服在樓下等他了。一身簡潔的休閑裝,黑色細長領帶,就算手臂上打著石膏,靠在街燈上的時候還是奪目得很。
聞人易把車鑰匙遞給他:“你開我的車。”
“也好。”
他姨住的環境不怎麼樣,可是收拾得幹凈,一晚上表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安安靜靜隻顧吃飯,聞人易跟他說話時,他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回答得有板有眼。
夜裏10點,蕭秦將車停在在聞人易的車庫裏。
“我表弟的事……謝謝你。” 他說。
聞人易看著他:“不謝。姓裴的有些把柄在我手上,不敢硬來,賠償的事作罷了,其實我沒出錢。”
蕭秦微有些意外:“什麼把柄?”
“聽說過他偷稅漏稅的事,我找人暗地裏查了查,他怕了。今天早上他找我說,那晚的事都是誤會。”
原來是不想讓表弟以為今後可以隨便乳來,所以才跟他說要他賠償五萬麼?
“……謝謝。” 蕭秦低著頭,“總之這事我很感激你。”
聞人易不語了片刻:“有沒有感激到對我獻身?”
“沒有。” 蕭秦立刻撇過臉。
“……沒關係……我問問而已,不問肯定沒有……”
“我送你上樓。” 蕭秦道。
“嗯……” 聞人易垂著頭打開車門。
一路無言地上了電梯,蕭秦把他送到家門口。聞人易一直想說什麼,又不敢開口,靜悄悄地將門打開,欲言又止。
蕭秦望著黑漆漆空滂滂的房子,突然間心裏有些發繄:“左臂小心點。”
“嗯……” 聞人易望著他,“什麼時候還能再見你?”
“沒有大事的話,暫時應該不會再見。”
“……嗯。”
蕭秦轉身走了幾步,快到電梯的時候,忽然又回到他麵前。他低下頭問道:“你要不要去我家住幾天?”
聞人易一言不發。
“我要上班,住這裏不太方便,你又需要人照顧——”
“好。我去你家住。” 聞人易打斷他的話。
蕭秦心裏有些乳,說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麼:“那你去收拾東西——”
“在樓下車裏呢。” 聞人易不敢看他,把門關上鎖好,“你來之前就收拾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走。”
蕭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