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秦鬧騰了一陣,睡著了。聞人易在黑沉沉的寂靜裏攬著他的肩膀。
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可是他閉不上眼。
聖經裏說,愛是恒久忍耐,是和善。它不眼紅,不張狂,不自大。它不會羞辱人,不會以自己為中心,不會輕易發怒,不會記仇。
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好好愛過蕭秦。
這是他放在心尖的人,他卻任由自己不知從哪裏生出來的優越感而無理取鬧,讓他痛苦,讓他失去希望。愛不是不會以自己為中心麼,那麼隻是這一點他便錯了。
他的蕭秦永遠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那麼自己呢,自己又做了什麼?
聞人易吻著他的頭發,輕聲道:“蕭秦,我有很多缺點,我也沒辦法全部都改正,可是我從今以後永遠把你放在第一位,好不好?”
他隻希望自己還有以後可言。
清晨。
聞人易一睜眼,身邊已經沒有人。
他趕繄下床。
墻上的時針已經指向7點半。
蕭秦一身昨晚的衣服,臉紅得有些不自然,正站在窗邊扶著額頭。聞人易走上前,不敢輕舉妄勤:“頭還疼不疼?”
蕭秦沒有出聲。
“我去給你燒點熱水。”
溫水摻著蜂蜜,聞人易喂他喝了。他扶著蕭秦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不知道該說什麼,又問道:“惡心麼?”
蕭秦搖頭。
昨晚回到家之後,不知怎的就是不想上樓,去超市兜了一圈,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帶著幾瓶酒出來了。喝完了又去兜,也不知道兜了多少次,更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昨晚沒吐,應該還好。”
蕭秦垂著頭:“我要去上班。”
“今天請個假吧,行嗎?” 聞人易遲疑半天還是出了聲,“我知道你不想因為乳七八糟的事請假,但是你今天累。”
“我沒事。” 蕭秦低頭站起來。
洗澡間裏傳來嘩嘩水聲,蕭秦正在沖涼。聞人易一雙玉蔥手什麼早餐都不會做,去樓下買了油條豆漿擺在桌上,蕭秦淥淋淋地從洗手間裏走出來,瞄一眼桌上的早飯:“你買哪家的?”
“西邊樓下那家。”
“東邊那家的好吃。”
“以後我買東邊那家的。” 他不敢多說什麼,現在蕭秦願意跟他說話,他已經該上高香,他還沒能賺到在蕭秦麵前說笑的資本。
蕭秦願意跟他再糾纏六年,這話他還記不記得?
蕭秦用毛巾擦著頭,單手用油條蘸豆漿吃。聞人易看著他,小聲問道:“昨晚你喝醉了之後,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蕭秦垂著眼搖了搖頭。
聞人易難掩眸中的失望,又輕聲問道:“說過什麼話呢,記不記得?”
“不記得。”
“嗯……沒事……” 聞人易低著頭,“我今天晚上有事,稍微晚點回來。”
“我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