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 / 2)

太子

炎帝長逝,慶宗這個年號用到二十一年,終於到辭舊迎新的那一天遏然而止。

新皇詠善聽從衆臣工建議,改年號仁養,取聖人不仁,滋養天地萬物之意,因爲國有大喪,同年所有慶典不管大小一律停辦。

雖然仍然沉浸在喪父之痛中,詠善仍沒忘記遵照炎帝的叮囑,一邊安頓宗室,一邊樵慰老臣,各方麵周到澧恤。

送了父皇靈柩回到京城,春節已過,下麵各省各區事情層層呈報上來,都急等新皇過目裁決,詠善一頭紮進了軍政大事裏頭,開始了他的帝皇生涯。

歲月如梭,轉眼就到了仁養四年。

這一年,詠善剛好滿二十。

雖然二十不算什麼大壽,卻是皇帝整壽,詠善本來不想太奢費,但官員們奏摺雪花似飛來,人人都說太平盛世,聖君壽辰應當普天同慶,與民同樂也是治世大道,說得詠善迴心一想也有道理,隻能點頭允了。

這一點頭,禮部官員立即大張旗鼓搗騰起來,提前整整六個月定製壽宴規程,又規劃籌謀,京城內皇宮外,凡皇上可能巡遊虛,又是紮棚,又是綵樓,點綴得繁花似錦。

到了六月初七正日,詠善一早就被禮部繁冗的儀式纏住了身,到太廟祭祖,接見宗親,接見大臣,賜宴,過目各省送上的琳瑯滿目的貢品,鬧得頭昏眼花。

好不容易壽宴開始,詠善應個虛景吃了兩口,找個老皇叔代自己“款待羣臣,”瞅個空子,轉身就回了寢宮,進門就問已經當了六宮總管的常得富,“詠棋還沒回來?”

“回來了。”外麵一聲清逸的答聲,詠棋恰好掀簾子進來,看見詠善身上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刺繡,還穿著隆重的正裝,揚著脣一笑,“你今天是壽星,竟然也逃席了?”

“到哪去了?朕被一羣臣子們圍了一整天,就隻沒看見你。”

“不是已經奏報過了?臣管著宗族事務,今天要到宗族內務院去主持的。”

“朕昨天不是說過……”詠善話說到一半,忽然莞爾,使個眼色要常得富出去,把詠棋攔腰抱住,頭搭在詠棋肩窩上蹭著道:“不要又朕又臣的了,聽著多別扭。閑話少說,先來說點正經的,人人都送我壽禮了,隻缺哥哥的那份。哥哥送我什麼?”

詠棋看他滿臉倦色,心疼他累了一天,乖乖讓他抱著,想了一會兒,“我寫一幅字送你好不好?”

詠善假作思量片刻,點頭道:“也好,不過寫什麼要我說了算。我親自給哥哥研墨。”

把詠棋拉到書桌前,當真親自研了滿硯濃墨,展開白卷,把筆塞在詠棋手裏。

“就寫佳偶天成四字。”話語溫柔,盯著詠棋的眸內烏黑亮光驀然一閃,卻是不容違逆的十足帝王氣勢。

詠棋聽見“佳偶天成”,腦海裏猛地晃過昔日舊事。

當年詠善還隻是,在殿裏抱住他,在他背上寫字,還硬要他猜。

詠棋猜到是個偶字,答道:“是無獨有偶的偶。”

詠善說,“不是,是佳偶天成的偶。”

恩怨糾纏,從忽視到逃避,從逃避到懼怕,從懼怕到狐疑,從狐疑到深愛,下知不覺,墜到這紅塵不倫裏,轉眼就是四年。

自己一點也沒長進。

到現在,隻要這弟弟靠近,還是會心跳加快,腰桿發虛。而且,還越來越禁不起撩撥,肌肩髑到詠善傳過來的熱,情不自禁臉就紅了。

詠棋拿著筆,被卡在書桌和詠善之間,逃也逃不掉,隻能認命嘴裏道:“我筆力筆鋒都不及你,字寫得醜了,你可不要笑話。”

提起蘸足墨的筆,在白卷上剛一落,頓時渾身微顫,手抖了一抖。

“詠善,不要胡鬧……”

“我鬧我的,哥哥寫哥哥的,河水不犯井水。哥哥快寫吧。”詠善辛苦了一天,此刻纔是最愜意的時候,從後麵抱著哥哥纖細柔韌的腰桿,怎可能不肆意,低沉笑道:“再不把這份壽禮寫出來,我就直接把哥哥當壽禮。換我在哥哥身上寫字,倒也不錯。”

一邊說,一邊已把詠棋身側的衣帶拉開,手探進去。

“這樣我怎麼……怎麼寫……唔……啊!”詠棋抗議到一半,忽然走了調,逸出令人臉紅耳赤的鼻音。丟盔棄甲一般丟了筆,隔著衣料抓住在下麵胡作非爲的手,喘息道:“虧你還是皇上,就……就知道纏著我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