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3)

第十章:故事四

韓國,給燕飛打完求救電話的衛文彬把孩子抱到他和樸泰錫的臥室裏,把門反鎖,然後坐在落地窗邊盯著大門的方向。這個月末就滿半歲的俊泰和文泰還不知道父親出了事,兩個孩子趴在爸爸的腿上,咿咿呀呀地玩著手裏的玩具。身體發抖地抱著兩個孩子,衛文彬的眼淚落在孩子的身上。和樸泰錫在一起這麼久,他第一次如此的害怕,哪怕是那次的鑽石烏龍事件,他都沒這麼害怕。

也不管自己丟臉不丟臉,衛文彬哭著喊:「泰錫……泰錫……」

如果泰錫真的出事了,他怎麼辦?孩子怎麼辦?衛文彬哭得要多傷心有多傷心。這裏他人生地不熟,就算出去都不知道去哪裏找泰錫,隻能打電話回國求助燕飛。衛文彬覺得己很沒用,很沒用。

「泰錫……泰錫……」拿起手機,衛文彬再一次撥出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可傳來的依舊是令他心底發涼的電話關機的提示音。衛文彬怕得是六神無主,他多麼希望這回也能像上一次那樣,都不過是一次烏龍事件

衛文彬很膽小,他也承認自己膽小。誰規定男生就一定要膽子大啦?從小到大,他都拒絕鬼故事、鬼片等嚇人的東西。沒辦法,他是家裏的獨苗,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把他捧在手心裏寵大,他是名副其實的溫室裏的花骨朵,膽小是很正常的。但這並不是說他就是娘娘腔,他可是絕對的純爺們!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配上英俊的外表、良好的家世,從小學到大學他都是班裏最受女生歡迎的男生之一咧~

再回到膽小這件事上。可能連老天爺都知道他膽子小,所以在他成長的過程中,他還真沒遇到過什麼詭異的,把他嚇死的事情。可是他平順的生活在某一天被宿舍裏那個討人厭的窮小子給打破了。想他一個這麼膽小的人,正隨著耳機裏的音樂哼歌呢,一開宿舍的門,首先看到宿舍裏那個最不招人喜歡的傢夥一隻胳膊耷拉在床邊,在睡覺。

他關上門,皺皺鼻子。這傢夥平時不是都不喜歡在宿舍的嗎?好像他們是瘟疫一樣,避之唯恐不及。衛文彬就不明白了,他們沒打過他沒罵過他,僅尊老師的吩咐不要因為對方家境貧寒而歧視、排擠他。他是那麼俗氣的人嗎?雖然他是溫室裏的花骨朵,家裏又有錢,但他絕對是個善良的好孩子,絕對不會因為對方的貧窮而看不起人。但是!那傢夥是什麼意思?他都沒看不起那傢夥了,那傢夥竟然連正眼都很少看他一眼,什麼意思?

幾次三番被對方當空氣,被對方閃避,衛文彬的少爺脾氣也上來了。我就看不起你了,我就嫌你家窮了,我就嫌你沒錢了!你不正眼看我,我還不看你呢!衛文彬故意把凳子很大聲地往後踢了踢,然後一屁股坐下。嗯?那傢夥怎麼沒反應?通常這種時候那傢夥都會馬上翻身然後用被子矇住頭。衛文彬忍不住好奇地看了過去,看了幾眼,他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了。那傢夥的手臂怎麼還耷拉在床邊,不嫌難受啊。接著,衛文彬發現了那傢夥的書桌上擺著兩瓶藥,難道是生病了?

好奇心害死貓,衛文彬故意在桌子上拍了拍,對方也沒反應,他起身走過剛想看看卓子上是什麼藥,視線不經意掃過床上那人的臉,衛文彬的心裏「咯噔」一聲,那傢夥的臉怎麼白得跟鬼一樣!行動先於大腦,衛文彬拿起桌上的藥瓶一看,差點暈過去。是安眠藥!草啊!這小子不會吃安眠藥自殺了吧!

「燕飛!」衛文彬抓住對方耷拉的胳膊,身體一個顫抖,然後他嚇得「媽呀」叫了一聲,腎上腺激素直衝腦門。

「來人啊!有人自殺啦!來人啊!」衛文彬的慘叫響徹整個樓道,當聽到他叫聲的其他同學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衛文彬癱軟在地上,臉色煞白。他抬著手,哆嗦地指著床上的人,然後兩眼一翻,暈過去了。第一次親眼看到死人,衛文彬的心髒負荷不了。

衛文彬嚇暈過去了,被他發現的燕飛送到醫院後終於搶救了過來,從閻王爺手裏搶回一條命。在學校醫務室醒過來的衛文彬很生氣很生氣。他是純爺們竟然被嚇暈過去了,本來除了焦伯舟以外誰都不知道他膽子很小,這下好了,全班皆知。

從醫務室被焦伯舟扶回宿舍的衛文彬一臉的炭黑,比喻比喻,一臉的炭黑,然後咬牙切齒:「我永遠都不原諒那傢夥!」

「你跟他計較什麼。原不原諒我們跟他也不會有交集。我們就當他是空氣好了不然他下回又自殺,學校還不算在我們頭上。」焦伯舟冷靜地勸說。衛文彬嚥不下這口氣:「我還沒這麼丟臉過!」

「這不丟臉。如果當時在場的人是我,我也會嚇暈。」焦伯舟安撫道:「這學期剛開學一個多月,我們還得跟他住差不多三年,要不咱倆租房子住?」

衛文彬鬱悶地說:「住在校外不方便,還得自己收拾屋子什麼的,還要考慮什麼水電煤氣的,煩。」衛文彬此刻特羨慕蕭陽。蕭陽家就是帝都的,沒課就可以回家。

焦伯舟其實也喜歡住在學校。他們專業的課程會越來越緊,住在校外上課吃飯什麼的都麻煩。最主要的是他們沒有女朋友,兩個男生跑出去租房子有點奇怪。焦伯舟又安慰了衛文彬一會幾,衛文彬沒那麼鬱悶了。兩人此時還誰也想不到,那個和他們住了一年的舍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自殺身亡了。

之後……

坐在宿舍樓外的小花園裏,剛被宿舍裏某位自殺後就性情大變的舍友揍了一頓的衛文彬垂頭喪氣地坐在木頭凳上,手裏的外衣髒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幹淨不到哪去。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被揍,竟然還是被一個比自己矮那麼多、他以前一直都看不起的人揍,這太不科學了!

焦伯舟坐在他身邊,把他手裏的外套拿過來,抖開,披在他身上。天冷,雖說衣服很髒,但有比沒有強。給衛文彬披上,焦伯舟沉默了半晌,開口:「文彬,我以前也不喜歡他,但說實話,他真的變了很多,可以說是判若兩人。我們不能再拿以前的眼光去看待他了。起碼他以前絕對不敢打你,更不可能把你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衛文彬的身體抖了抖:「難道死過一次的人真的會性情大變。」

焦伯舟則是沉思狀:「我倒覺得不單單是性情大變這麼簡單。」

「啊?怎麼說?」

焦伯舟糾結地說:「是感覺。他給我的感覺完全是另一個人,一個……一個隻是外表仍是燕飛,但內裏完全變了的人。」

衛文彬不明白。焦伯舟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他的感覺。他舉例說:「如果你自殺過一次,性情大變,你會變得有潔癖嗎?」

啊?衛文彬很認真地自我假設了一遍,然後搖搖頭:「應該不會吧……不過也難說啊,都說是性情』大變『了。」

好吧,這個假設不成立,那……「你不覺得他的氣質、氣勢完全不同了嗎?如果說燕飛以前的性格是內向、自卑,那他現在絕對是一個開朗、霸氣的純爺們。你能從他身上看到一丁點原來的影子嗎?」

衛文彬抖了抖,一把抓住焦伯舟:「他,他不會,不會是鬼吧!」

焦伯舟翻了個白眼,他知道衛文彬在某些地方很膽小,說:「鬼白天不敢出門的。」

「啊啊啊,你別嚇我。」衛文彬抱住焦伯舟,「我晚上要和你睡。」

「滾開。」很不客氣地推開他,焦伯舟繼續說:「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放棄以前對他的態度或者說是偏見,重新認識他。如果他不是燕飛,而是另一個具有這樣性格的人出現在我們麵前,我覺得我會喜歡上他,會願意和他成為朋友你覺得呢?」

衛文彬認真考慮,過了會兒,他點點頭,不得不承認:「是我自己總跟他過不去……」

「嗯,我以前也有問題。」焦伯舟摟住他的肩膀拍拍「其實從燕飛從醫院回來後,宿舍不僅幹淨了許多我們倆更是一次都沒有打掃過宿舍衛生,單就這一點,我們就應該謝謝他,對吧?』『

「嗯……」

「而且燕飛每天那麼勤快地打掃衛生,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一點對我們的不滿,我覺得他甚至沒有想過讓我們來動手。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