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的夏天
一群高考後鶴立雞群的孩子拎著大包小包,陸陸續續步入了城東那所著名的高校。
有人眯著眼,站在對角那所破舊的教室裏瞧著。
“允允,靠!那麼多人居然還都開了寶馬來!”學校門口清一色的同型號,還滿象給外國政府開道的車列。
說完,那人已經被蹬了一腳,歪著嘴使勁揉疼痛的關節。
“允允,你下什麼死勁啊!”
樂平又被蹬了一腳,這才不呱糟。
哦,又犯了這家夥的忌諱。他咧了咧嘴,這家夥沒完。
“至於嘛……”
說話的小孩再二愣也知道周遭的氣氛不對了。
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孩,樂平覺得內疚起來。對於這個唯一的朋友,他還是很珍惜,雖然沒少挨他打。
“對不起。”
這三個字對於高中生來說,還是不習慣說。
許允之沒表示,繼續盯著前麵那所龍川奔騰的學校。
想想市政府的領導也挺有意思,窮鄉僻壤的小城,無緣無故造起了一座號稱是貴族學校的建築。也不想想對麵都是一排農村人的住宅,還有一所出過無數縣城第一的高才生破舊校。
水泥對紅磚,名車對板輪,他媽真夠意思的。
兩學校的學生每次有機會對視,都得來個山雷對烽火的對視力。
對麵的瞧不起這邊的窮學生,這裏的不待見那邊的紈絝子弟。
樂平討好地湊過來:哥哥,他們怎麼那麼有錢啊?可看到那麼多有錢人還真覺得開了眼。
允之撇了那小子一眼,就這點出息。那要是看見他爸當年威風,還不把他嚇趴下拉?
樂平陪著允之看了半天,也沒瞧出名堂。
哥,你到底看什麼呢?
剛想問,就聽到允之說了句:“怎麼沒看見他呢?”
樂平摸了摸自己的幹癟頭,想不出來。允之哥是看誰呢。
他問了,得到的答案更怪。
“仇人。”
允之一扭頭,拎了書包就走。後頭跟著顛簸顛簸的樂平,一路的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