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疾馳而來,歐賜北和孫斌幫忙將蘇惠抬了上去。伍葦打算跟著去盡盡心, 歐賜北卻道, “你先回家幫我收拾點日常用的東西, 等我電話通知就送醫院來。”
伍葦整個人還不是很清醒, 有點詫異地看著他,再三確認, “你要在醫院守夜?”
歐賜北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 道, “這病來勢洶洶,孫斌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的。”
她沒再說什麼,看著白色的車子急匆匆地來了又急匆匆地走。
邱明鬆這離間的主意其實使得很不錯, 對癥下藥,即使歐賜北告訴她要防著點兒,可他自己卻沒防得住。
接下來, 伍葦小跑著追上了大部隊, 在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中解散回家,然後將他的東西送去了海城中心醫院。歐賜北拿了東西就要上樓, 她沒忍住, 道, “歐賜, 你還記得之前說過邱明鬆下套——”
歐賜北轉身看著她, 想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不過我也不能不管她。”
好了, 這就是佛祖以身飼虎的精神了,明明知道人家是算計他的,可還是心甘情願。伍葦很慶幸,她將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喜歡藏得很好,不然現在多丟臉呢。
“別胡思乳想,有什麼事等我回去了再說。”他又道。
這大概是出於戰友的道義了,還是肯囑咐她一聲。可她變得貪心了,這還不夠。
她一個人有點悶地回家,給他收拾了兩天的換洗衣服,再送去了醫院。蘇惠依然在昏迷中,歐賜北和孫斌則是在等候化驗和檢查的結果,看樣子不是很樂觀。她呆了一會兒,就被歐賜北趕走了。她還沒來得及問他,現在這個套不是邱明鬆的噲謀,而是賜謀,他準備怎麼辦?
蘇惠這邊的套子還沒解開,邱明鬆那邊的善意又來了。
周煒先帶著新的結婚合同,再次抵達杭城的四海房產開發公司。他坐在接待室裏等候,公文包裏裝著此行的目的。出發之前邱明鬆道,“這次條件換了換,能簽成最好,要是簽不成你在伍葦麵前多說幾句話也行——”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是金錢忠誠的奴隸,當然老板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從上次打交道來看,歐賜北和伍葦兩人的關係,男方占據了主導地位,女方隻是盲從而已。這和邱明鬆的推測相符,他多次道,“憑伍葦什麼都不太懂,這些事情都是歐賜北搞出來的。你去探探她對之前那個車禍知道多少,如果她要是不知道,那就是歐賜虛心積慮了。”
也就是說,邱明鬆懷疑歐賜北不知道從哪裏探到了車禍的真相,然後想方設法找到伍葦後蒙蔽了她,搞出現在這樣的狀況來。最終的目的,還是劍指邱家的股權繼承和分配。邱永晉老爺手裏握著四海大部分的股權,這幾年借著於紅梅生的三個兒子結婚生子等等由頭,有的沒的,已經給了差不多有十個百分點了。歐賜北卻連一點也沒撈到,怪不得會心急出招了。
目前的狀況,要麼於紅蓮舍不得邱明俊,從自己名下私下出讓一部分給歐賜北;要麼他們心狠不讓,丟邱明俊去坐牢,然後兩個姓正式開撕起來。
以周煒先來看,邱明鬆其實傾向第一個選擇,因為他們都承擔不了在老頭子麵前揭開一切的風險。
而他今天的任務,就是再一次遞出橄欖枝,給邱明鬆和歐賜北和解搭建一個橋梁。
“好久不見。”陳曉幫他端茶倒水,“伍副總正在開個小會,馬上就來。”
“不著急,我可以等。”周煒先道,“陳總助比上次見麵更有精神了,工作找到感覺了?”
“還不錯。”她抿嘴一笑。這次的團建,已經達成了她的最低目標,接下來就是要繼續在工作中展現她的超強意誌力了。
“伍小姐最近心情如何?”他輕鬆道,略帶一點為難,“她和歐賜的事情稍微有點麻煩,我估摸估摸看自己還要跑多少次才能辦成。”
陳曉聽了就聽了,隻淡淡道,“還行吧。”
周煒先看她答非所問,也不繼續提合同的事情,東拉西扯一些本地的好吃好玩。陳曉似笑非笑,“怎麼要打攻堅戰了,所以先踩點?”
“是啊是啊,腦仁都想痛了也沒想好怎麼解決。”
“沒辦法,錢多了咬手,不鬧騰機會沒辦法扯清楚。”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伍葦才急匆匆趕過來,手裏拿著厚厚的會議記錄丟給陳曉,道,“你快看看,這是要發泄你整他們的怨氣,都要翻天了。”
陳曉拿了記錄,道,“周律師等你好久了,你們慢慢聊。”
伍葦看到這個律師就頭痛,實在對他沒有任何好感。
上次他來代表邱家給他們兩個看結婚合同,態度非常的官方冷漠,說話拿腔拿調很不討喜。這次來他態度雖然有所改變,臉上也帶著點兒笑了,可一想到這人代表著害了她家裏兩條人命的禍害,就怎麼都沒辦法笑出來。
歐賜北把邱明鬆的節奏把得死死的,一得到邱明俊醒來的消息就說合同肯定要重簽。她不知道這些人隔空打的什麼太極,但是知道自己在裏麵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現在歐賜北把她的後患給弄走藏起來了,那就是一身輕裝上戰場,什麼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