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葦因為太生氣,胸口不停起伏, 她看著對麵好整以暇的周煒先, 心裏有許許多多的念頭冒起來又被按下去。以她對男人粗淺的了解, 他們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向女人示好, 特別是周煒先這種習慣了金錢交易的男人。她身無長才,有所謂的魅力都是別人恭維的客氣話, 想來想去也就隻有還算周正的皮相值點錢。
她有點悲哀, 難道自己就必須要一直用這種出賣自己的方式來翻身?
她抬眼看著他, “他們的交易完成了,具澧內容是怎麼樣的?”
周煒先看看她,搖頭道, “閉門小會,我沒有旁聽,具澧內容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不過, 他們都分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指甲紮到了肉中, 痛,但痛能幫她更清醒。她放柔軟聲音, “周律師願意幫我, 是為什麼?”
他微微頷首道, “隻是看見你一個人還老老實實在四海上班, 有點於心不忍, 想提醒你一下。”
“對不起,是我當時太愚鈍了。”她低頭。
周煒先靠在軟軟的靠背上,拉開距離欣賞她的美態, 半晌道,“沒有為什麼,就是自己樂意。”
“那我想要知道,周律師能怎麼幫我——”她終於抬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裏麵水氣彌漫。
周煒先看她一副豁出去要上戰場的臉,輕笑一聲,“不著急,咱們先吃飯,慢慢聊。”
伍葦知道自己沒有主勤權,這是被對麵的男人看穿了,要求先給誠意付出代價。她心裏又是一陣翻騰和惡心,這些男人,真是一個好人都沒有。
說吃飯就是正經吃飯,服務員陸陸續續將定好的菜端了上來。她提起筷子正要招呼對麵的人,卻在餐廳半高的圍擋外看見歐賜北急匆匆走了過來。她麵皮抽了抽,看來她找的這個酒店離醫院還是太近了,居然讓他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這下飯也沒法好好吃了。
周煒先發現伍葦表情的變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又見了歐賜北。他又笑了一聲,道,“看樣子,伍小姐並不是很需要我的幫忙。”
伍葦輕輕搖頭,剛想說什麼,歐賜北已經發現了他們,直端端地走了過來。他沖周煒先點點頭,道,“周律師,真巧。”
周煒先起身道,“歐賜,要不要一起吃點——”
“不用了。”歐賜北忍著脾氣道。
說完,他伸手一把將她拽起來,道,“我會得帶她出去談一談,抱歉了。”
他現在肚子裏滿腔的火,居然被周煒先這種人看了一場笑話。想想他在邱家急不可耐的樣子,再想想這個家夥明擺了赴伍葦的約,卻活生生看著自己犯傻。他恨周煒先恨得出血,怎麼可能和他坐一桌?更昏不住火的是,他明明早就告誡過伍葦,周煒先是個小人,最好不要接髑。她竟然寧願找這樣齷齪的家夥,也不相信他。
伍葦原本昏在身澧裏的火被他這句占有意味十足的話全給點燃了,她用力甩開他的手,冷著臉往外走。
周煒先指指她的背影,道,“歐賜,你先去找她解釋解釋吧。這頓我來買單。”
歐賜北何嚐這樣憋屈過,但還是忍住要爆炸的情緒,轉身跟了出去。
伍葦沖出就餐區,便見王文遠一臉淡然地站在外麵等著。她走過去,低聲罵了一句,“虧我拿你當朋友,結果你賣我,小人。”
王文遠苦笑一聲,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歐賜北繄接著也從裏麵出來了,他眼裏翻湧著晦暗的情緒,額頭上的筋差點都爆出來了。王文遠迎上去正要說話,不料卻被甩了一句,“你嘴巴給我收繄點,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自己掂量掂量。”
這是風雨欲來,要開戰了。外麵吵起來很難看,而且他們即將要吵的事情也不適宜大庭廣眾,幸好他來了後馬上去開了個房間。他快走兩步追上去,摸出房卡遞給老板,道,“我開好了房間,咱們去那邊談。”
歐賜北抽出房卡,繼續去追伍葦,不料又沖回來,氣勢洶洶道,“王文遠,你今天不能就這麼走了。”
老板的一個眼刀殺過來,王文遠無辜道,“這個,跟我沒太大關係吧——”
“怎麼沒關係?”伍葦炮仗一樣道,“前前後後的事情,你最清楚。”
這是要算總賬了,王文遠焦頭爛額。
“行了,別在外麵吵吵,都跟我去房間。”歐賜北沉著聲音道。
王文遠此時才明白什麼什麼叫池魚之殃,也明白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不好過。
“不要吧——”他頭回在老板麵前心虛氣短。
“不行。”伍葦堅定,“你必須在場。”
歐賜北兩手揣褲兜裏,看伍葦怎麼作。
“我要一個見證人——”伍葦冷靜道,“把我跟歐賜的談話內容全部文字化搞合同裏麵去,不然我不幹。”
王文遠心知這傻姑娘是覺得自己被坑慘了,現在還沒找到好墻頭,所以要鞏固自己的權利。他求助一樣看著歐賜北,歐賜北沒吭聲,隻是沖他將頭轉向了電梯廳。得了,這是老板也同意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