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認為自己是屬於那種一生下來性向就不對的人,但他現在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楊苛也不是GAY,他更糟,他是雙性戀。

這讓嚀浩很不舒服了一陣子。他不小心眼可是也不能容忍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人半夜帶著一身女人的香水味唇印和幾絲頭髮回來,然後用力把他搖醒餘興未盡地壓在他身上。

楊苛當然是愛他的,而且是非常的愛,愛到嚴苛的地步,他無意中對別人舒展開的一個笑容都會招來災難式的懲罰,這一點,在他衣服所能掩蓋得到的地方都有著累累的記錄。

為了公平起見楊苛也對他保持著一定的忠誠。楊苛不碰除他以外的男人。

但是碰女人。

用了很長的時間嚀浩才讓自己用平常心對待楊苛帶回來過夜的女生,並且以一個好室友的身份衝她們溫和地微笑給她們衝很香濃的咖啡。

他帶回來的女孩子都非常漂亮,身材嬌好麵若春花,而且平均半個月換一次。

而嚀浩自己一直都在。為了這點他好像應該慶幸。

楊苛和他是同班同學,但大了他四歲。

是那種從頭到腳零缺點的優秀男人。別說在外文學院這樣男生質量參差不齊數量令人垂淚的地方是NO1,即使是財經這樣彙集T大美男的第一大院也很難再找出第二副楊苛這樣的皮囊。

他還非常聰明,比如說翹的課都夠他退10次學了還有本事年年拿一獎。

楊苛為什麼看上他的,嚀浩一直不明白。

其實他知道大一剛來的時候,楊苛最瞧不起的人就是他了。

長得不算好看,身材纖弱得不像男人,一身山溝裏飛出來的金鳳凰的土氣,家裏還有點窮的說。

但是後來慢慢的楊苛就和他走得很近了。

誰都知道楊苛對那個長得像猴子的小男生罩得很厲害,誰都動不了他。

那隻小猴子除了脾氣好總是一臉天真的笑以外其實一無是處,學生會裏辦事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連自己的係主任是男是女都弄不清楚。

但是T大人神共憤的點操製度卻荼毒不到他,他三年來幾乎沒有在點操簿上留下一個勾,而他的記錄卻是一片良好的空白。

當然抓人無數的自律部部長絕不知道李嚀浩是何許人物,他知道的隻是楊苛而已。

楊苛很照顧他的。

他們現在住的那個地方在學校裏麵,但不是學生公寓。

是人都知道要租到T大校內非宿舍級別的房子真是難於上青天,住的都是學費是普通學生一樣數目但單位是美金的港澳台生。

而楊苛就有辦法弄得到,而且還是最難租的那座樓。可見楊苛的路子有多野。

房租全由楊苛付的。嚀浩一毛錢也不出。

他沒錢,他的父親是個桃李天下清風兩袖的小教員,每個月定期地給兒子寄的數目有點可憐的生活費。

楊苛就不一樣了。他家底有多殷實嚀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他自己就非常能賺錢,跟人家出去做四天翻譯吃遍玩遍順便再拿2000塊酬勞這樣的CASE他是接得手軟。

他們住的樓叫適逸樓,閃閃的金色大字挺土氣地亮著。嚀浩有微微的恐高,所以楊苛租了五樓。

五樓。不高不低的樓層。

嚀浩在陽台上把頭伸出去曬太陽的時候可以看到樓下的花圃一片花花綠綠的炫目。微微側頭感到有點刺眼的光,那是適逸樓那三個大字。

嚀浩念著念著就覺得好像是失意樓。

除了上上課交點論文,嚀浩其他的時間不是睡覺就是發呆。

楊苛在的時候,在床上度過的時間就會多一點,楊苛不在的時候他就發呆。

他趴在窗台上遠遠地往外望,清楚地看到橫在麵前的防盜網。

鳥籠一樣的格局。

他疲憊地伸直手臂伸懶腰,做出一個飛翔的姿勢。

想飛出去。

可是不知道離開這裏又能飛向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