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
哭泣的狼之子(一)
“楊苛,樓下花圃的花開了嗎?”
問我話的是一個有著金黃色短發的少年。他正把頭從被子裏探出來,安靜地望著我。
“早呢。春天還遠。”我一邊扣扣子一邊說。
“哦。”他應了一聲,又躺回去。聲音平靜,並沒有失望的調子。
他叫李嚀浩。
我和他同居已經三年多了。我一直固執地認為我們倆對彼此應該就像左手與右手一般熟悉,但很多時候我都不能明白他那個小小腦袋裏的想法。
就像剛才那個話題。
我就不明白樓下那個破舊得幾乎隻長些死不了和仙人掌的花圃有什麼可關心的。
“浩浩,我出去一會兒。午飯你拿冰箱裏的東西自己做。”
他很乖地“恩”了一聲。
我俯下頭親了親他的嘴唇,開門出去,然後把門反鎖上。
這是習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不能忍受回到這屋子第一眼看不到他的感覺。所以我把門反鎖上。
別人進不來他也出不去。
這樣才安心一些。
不用太訝異於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並不是同性戀。
我這麼優秀的男人如果是同性戀會讓很多少女心碎的。
我現在是雙性戀。
之所以強調“現在”兩個字,是因為我在認識嚀浩之前一直都隻喜歡女人,而且還隻喜歡很波霸的那種。
嚀浩是我唯一碰的男人。
可見他的地位。
我楊苛從小到大都是優秀傑出而且驕傲的。
一個出色男人該有的東西我一樣也不缺。英俊,聰明,多金,還很懂得怎麼對付女人。
所以我對自己身邊的人要求一向很苛刻,長得不夠流暢的一概剔除,腦子不大好使的更是避之不及,家裏太窮導致品位低下的也不能要。
嚀浩是個例外,也許因為他是男人的緣故。
說實話,大一進來的時候我是從心底看不起他。
那時侯是9月末夏,幹燥的空氣聞起來非常舒服,
讓我不舒服的是站在我麵前的男孩子,他微微地鞠下躬說:“你好,我叫李嚀浩。”
馬上21世紀了居然還有人留那麼土的發型穿那麼土的衣服,穿條棉布褲子腳上一雙圓頭鞋,坐到床位上就怯怯地左右看看,然後從帶來的塑料袋裏小心翼翼掏出一個……饅頭來吃。
挖靠!
和這種人住一個宿舍。我差點從鼻子裏切出來。
我瞪了他一眼,因為他就睡在我對麵,看著別提多礙眼。
然後掏出手機給我老爸打電話。
估計是我那架勢把他給嚇到了。就算看不出我那一身從頭到腳都是正宗的ADIDAS,那土包子也該知道那年頭有手機的孩子家底多麼殷實。
晚上我聽到他在那邊小小聲地哭。
媽的不煩啊,是男人嗎他!
聲音細細的一抽一抽,抽得我都鬱悶了。
睡不著開始瞪著眼睛想我原本挺煩的老爸老媽。
上體育課的時候我樸大少爺丟了點麵子,老師一上來就讓我們跑個4圈。
NND,我估計那天一定是天氣不好氣壓不對,而且跑道居然是煤渣不是塑膠,這學校太土啦!跑得我一停下來就臉色發青地雙腿一軟,坐在石階上大喘氣。
“剛跑完不要坐下來。”有個軟軟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