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螺旋式的階梯上堆滿了書籍,一路蜿蜒向上,直到接觸到屋頂頂端,露出了玻璃阻擋的圓形開口。明亮的新月映在窗口中央,好似投入井口一般纖細明亮。脆弱的月輝爭執不過明亮的台燈,孱弱的展示自己的美麗。

它俯身,注視著被書叢包裹著的年輕人,落在他微濕的黑發上。他靠著椅背,捏著高腳杯,穿著的浴袍敞開口子,露出了精壯的胸膛。一邊漫不經心的搖著玻璃杯中澄亮的酒液,一邊開著光訊,聽著對麵的人坐著彙報。

“閣下讓我們辦的事情,失敗了。今天那位女士應約出了門,但是並沒有獨自一人,也沒有和另外一人見麵,而是……”

從光訊裏傳來的聲音帶著誠惶誠恐的味道,男人搖晃著酒液,低頭喝了一口,“哦?失敗了?她帶了隨從?”

他聲音微啞,有著遊戲人間的輕佻。光訊另一頭的人背脊一陣發涼,連忙點頭,“是。”他將腰彎得更加低,說道,“跟在她身邊的是位alpha女性,黑發藍眸,看樣子不像是隨從。而且……能力很強。”

即使隔了那麽遙遠的距離,他都能記住那被掃到一眼時的恐懼。那種壓迫感,甚至在麵前這位尊貴的上位者還要強的多。

“哼……alpha……那不必了,你們被發現了嗎?”他輕蔑的笑了一聲,很快就從對方的描述裏判斷出那個alpha的身份,除了韋爾家最小的小獵狗沒有誰了。

“是……”直覺告訴他,他們已經暴露了。

“那就撤回來,任務取消。”這本來就是陪人玩玩的小遊戲,他可不想做的那麽賣力。按照那個人謹慎的個性,肯定要徹查的,查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是……還有一件事,另外有兩人個人,也跟著她們……好像是莫琳侯爵的人,從影廳出來的時候……”

“啊……癡情種……”他低低笑了一聲,說道,“把你們的痕跡脫幹淨點,沒有一天她就能找到人了,剩下的事情都是莫琳做的。”反正,他們的確有份。

“對了,那個賤民有沒有行動?”他嘴角噙著一抹笑,仿佛在看戲一般,“上次不是說打探了那位夫人的行程。”

“是的……有……”

“有趣……有趣……”他低低笑了兩聲,對著光訊另一端的執行者說道,“一個beta也想做公爵,而另外一個beta也想做公爵夫人。啊,奸夫淫夫,廢材配賤民,真是讓人開心。”他歡欣的幾乎要鼓掌了……

“你盯著他們,關於這件事,他們要做什麽,詢問什麽你都可以幫忙,但千萬別傷到那位夫人的性命,事情鬧大了我也保不住你。”他仰頭,將最後一口酒喝了下去。

“是。”聽候吩咐的人躬身,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命令。男人揮手,示意他下去。

光訊的屏幕黯淡下來,燈光照在男人英俊的麵容上,刻畫出堅毅的輪廓。“beta……”他看著桌麵上攤開的文件,像是想到了什麽笑話一般,低低的笑了一聲。

黎明很快到來,破曉之前,躺在床上熟睡的黑發alpha睜開了湛藍的雙眸。如同以往一般,她穿上了黑色的運動服,早起到了訓練室,進行每天早上的晨練。

返回時,明亮的晨光落滿了庭院,往常都會在院子中打理植物的赫柏,今天卻沒有看到。大概是昨天累著了,今天起得十分的遲,直到用了早餐之後夏佐才在客廳裏看到她出現。

“不多睡會嗎?今天的天氣十分舒適。”坐在餐桌前看著報紙的夏佐,穿著休閑的白襯衫與米白色的修身長褲,看起來充滿活力。

赫柏抬頭,叉了小塊的煎蛋放進嘴裏,目光落在對方明顯短了一截的袖子上,“你也說今天天氣很好了,還睡就得錯過春光了。”

“很有道理。”夏佐合起了手裏的報紙,將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等會去做什麽?繪畫還是音樂?或者念書?”

這些都是平日裏赫柏給孩子做的胎教,每天都有不同的內容。有時候因為家裏有訪客會中斷,但是基本差不多每天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