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隻亮了一盞悠黃的床頭燈,使得視野範圍內都被蒙上了一層柔光。
蘭斯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急救包,坐在床邊,“把右手拿出來,”他剛剛才注意到林泉受傷的右手。
林泉聽話的將右手遞給他,他的手指背麵已然一片青紅,上麵還翻有數個細小的傷口,蘭斯拿起棉簽沾上碘酒,仔細的將傷口周圍消毒後,再敷上膏藥。他的眉頭緊鎖,心疼不已的說,“這怎麽弄的?”
“喝多了頭暈沒站穩,不小心碰傷的,”林泉麵不改色的說。
蘭斯看他一副明顯說謊的樣子,也不點破,細致的將他的右手用紗布裹成一個圓球。
“不用這麽誇張吧,”林泉舉起棒槌一樣的右手。
“就是要防止你的手亂動,”包紮好後的蘭斯收起急救包,眉眼含笑的看著他,“來吧,我們重新聊一聊之前的話題,你喜歡雪莉?”
林泉看他明知故問的樣子,有些不自在的轉過視線,“不喜歡。”
“那你喜歡誰?”蘭斯壓低身子,湊在他麵前低聲問。
蘭斯不僅比他高出半個頭,連骨架也比他大,挨得近時就感覺他像是可以整個人完全罩住了他一樣。
林泉看著眼前放大的臉,繃緊了的臉轟的一下紅了,他有些窘迫的裹住被子轉過身不想理他。
蘭斯挑著眉,動作利落的將身上的沾水的衣服都脫掉,一掀被子直取林泉腰間的癢癢肉,“你說不說!說不說!”
“啊……哈哈哈……哈……說……我說……我說!”根本躲不開他攻擊的林泉,弓著腰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立馬求饒喊道。
“好,你說,”蘭斯停下手,兩手撐在他身邊,藍色多情的眼眸凝視著他,“喜歡誰?”
不敢直視他眼裏飽含的情絮,林泉垂下眼簾,喃喃道,“喜歡你。”
心情格外愉悅的蘭斯打趣道,“什麽,我沒聽見。”
林泉聞言像是被人耍弄般,惱羞成怒的對著他大聲喊道,“喜歡你啊!”
被他的反應逗笑的蘭斯,爽朗一笑,親昵的親了親他的嘴角,低聲在他耳邊說,“這麽巧,我也喜歡你呢。”
溫暖的床頭燈將他們抵額相交的影子映在牆上,夜色撩人,蟲聲清脆,微風撩起簾紗,此刻溫馨而美好。
二樓窗外,一隻金紅色的赤鳳口銜一顆銀白的耳釘飛上了庭院的樹枝。
被金翎小心翼翼放下的小耳釘,瞬時化為一隻雪白色的鳳鳥,立在金翎身旁,望向蘭斯他們房間的方向。
“說了你不用擔心啦,看吧,他們這不就和好了!”金翎得意洋洋的在樹枝上踱步。
白雀冷冷的說,“機甲手冊第七條,我們不能離開主人超過十米,”一個小時前,要不是收到金翎的呼喚,它也不會被它攔在外麵。
“機甲手冊第一條,永遠聽從主人的命令,”金翎甩了甩尾翼,抖抖身體,“估計以後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會很多啦,習慣就好!”
清晨,樹枝上布穀鳥的鳴聲響亮而清徹,安靜的房間內,一縷金色的陽光下,空氣裏的細小塵埃清晰可見。
遵守生物鍾的林泉緩緩睜開眼睛,隻覺得頭劇痛無比,難受的翻了個身將頭埋在枕頭下。
感到動靜第一時間醒來的蘭斯,看到他鴕鳥一樣的姿勢,不由好笑的把枕頭拿開,湊過去將毛茸茸的腦袋抱在懷裏。
“頭痛?”蘭斯兩隻手替他輕輕的按捏著太陽穴。
“恩,”林泉輕哼一聲。
“要你昨天喝那麽多!”蘭斯說著,突然想到他上次喝斷片的經歷,語氣陰惻惻的問,“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嗎?”
背靠在他懷裏的林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嘴裏卻故意茫然的說,“發生了什麽?我隻記得最後和傑西在一起。”
蘭斯佯裝生氣的湊到他耳邊,懲罰般咬了一口。
“唔……”毫無防備的林泉渾身一抖,隻覺得耳根一陣酥麻,一股熱流往下腹湧去,這時他才忽然發現,兩個人被子底下都什麽也沒穿,昨晚又是醉酒又是情緒崩潰的,他表白心意後,頭沾上枕頭沒多久就睡了過去,根本沒注意這些。
同時也感受到了腰間一個熟悉的大兄弟在和他打招呼。
林泉的耳根紅了一片,他有些惱怒的掀起被子往蘭斯頭上一兜,自己則撿起昨晚醉酒脫在地上的衣服快跑到浴室內。
雖然說心易互通後這種事情也是人之常情,可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淡定的麵對這件事。
聽到浴室門砰的一下關上的聲音,蘭斯一手拿下糊在他臉上的被子,不急不忙的從床上起身打開衣櫃,拿出一套幹淨的換洗衣物。
現在的情形和之前在酒店裏醒來時何其相似,不過心態卻大有不同,一想到昨晚林泉眼圈泛紅的說喜歡他的樣子,蘭斯臉上的笑意怎麽都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