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嗎?”林泉在識別感應區劃拉一下,最外麵的大門“哢嚓”一聲打開。
“大啊,我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房子呢,”阿布納雙眼亮晶晶的,這是實話,他以前生活的那片地方都是貧窮的平房,見過最豪華的還是匆匆一瞥的拉頓酒莊。
別墅前後是修整漂亮的小花園,石子小路旁是蔥鬱的青草,垂楊柳樹蕩漾擺動,陽光下晶瑩透亮的露珠在綠葉上滾動,向陽花怒而綻放,清新的空氣未脫水汽,幹淨的泥土芬芳沁人心脾。
“好美啊,”阿布納深吸一口氣。
“進來吧,”林泉推開家門。
“誒,”阿布納幾步跑過去。
“人接到了?”聽見玄幻處的聲音,正在沙發上讀報的蘭斯抬起頭,看向進門的兩人。
聞聲,阿布納同樣看向蘭斯,澄澈漂亮的貓眼內困惑一閃而過,他確定自己從沒見過這個金發藍眼的英俊青年,為什麽感覺會這麽眼熟?
溫柔注視林泉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冷了不少,阿布納眨了眨眼,想起一個佔有欲同樣明顯的人,他歪了歪頭,“戰狼?”
林泉吃驚,和同樣意外的蘭斯對視一眼,“你認出來了?”
在外人看來蘭斯前後的變裝絕對不一樣,除了林泉因為對他太熟悉而覺得二者有聯係外,其他人都看不出來,更何況阿布納也隻見過戰狼幾麵,今天還是第一次見蘭斯。
阿布納嗯了一聲,在兩人灼灼注視下有些羞澀的抓了抓頭髮,“我對人的感覺比較靈敏。”
從小靠別人的施舍長大,養成了他察言觀色的能力,讓他對於人的氣場和眼神更加敏感,許多人即使改頭換麵,但不特別注意的話,通過他的一言一行還是能看出端倪。
“很厲害的技能,”蘭斯挑眉,“情報局的那些老油條都不一定能看的出來。”
“小魚快放學了吧?”林泉問。
蘭斯點頭。
得到肯定答覆後,林泉接過少年身後的背包,帶他往二樓走去。
老醫生說的話林泉還記得,阿布納現在問題不算嚴重,隻是長年缺乏安全感,而且現在年齡不大最好改善,阿布納嘴上不說,但林泉還是看出他進門後或多或少還是很拘謹,為了能讓他早點適應新家,林泉想著這幾天晚上陪他一起睡,順便看看情況。
“不行!”
“不嘛!”
趁阿布納洗澡的空隙,林泉宣布這個決定,沒想到遭到了全票反對。
瞪了蘭斯一眼,林泉轉過頭問小魚,“為什麽不同意?”
小魚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想了一會後道,“我想和阿布納哥哥睡!”
林泉吃驚,剛剛在飯桌上能看出,他對新來的阿布納興致並不高,乖乖的喊了聲哥哥後再也沒說話,沒想到竟然能提出這個要求。不過轉念一想,兩個孩子年齡相仿,讓他們多相處也許會讓阿布納更好的融入進來。
於是等阿布納穿上睡衣出來時,隻看見比他矮了一頭的小少年站在外麵。
小小少年雖然身高不高,但氣勢足的很,纖瘦的少年瑟縮一下,雙手抓著衣擺,無助地問,“叔叔呢?”
林泉說進了門就不用再喊老師了,他想來想去隻想到這個稱呼。
“我爸他們睡覺了,”小魚特意咬重了“我爸”兩個字,“你和我一起睡。”
阿布納哦了一聲,垂下頭,雖然小少年是他名義上的弟弟,但在這個弟弟麵前他不敢多言。剛剛第一次見麵時就察覺到他對他的敵意,不明白敵意從何而來,他有點害怕和這個弟弟待在一起。
“要不我一個人睡吧,”他小聲說,林泉其實已經給他收拾了一間房出來,但因為說晚上要和他一起睡才沒在那洗漱,結果洗個澡的功夫,和他睡的人就從林泉變成了小魚。
“不行,”林小魚嘴角一撇,掀開被子,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進來。
他隻能老老實實的爬上床躺進被子裏,喃喃道,“能不能不關燈?”
“不關燈怎麽睡,”林小魚一副你有病的表情,將林泉之前的叮囑拋在腦後。
阿布納聲音細不可聞,“可是我會怕……”
“怕什麽,”小魚啪的一下把燈關掉,“睡覺!”
房間陡然陷入黑暗,連月光都不見分毫,阿布納放在被子裏的手緊握成拳,整個人團在一起,巨大的恐懼像一雙無形的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使出全身的力氣,才抖著聲音喊道,“弟弟……開燈……”
背過身側躺的小魚像什麽都沒聽見一樣一動不動,不知是真的睡的那麽快還是不想理他,阿布納輕聲喊了幾次他都沒反應。
不敢起身,甚至連動也不敢動,心中的恐懼如指數般飆升,驚懼的淚水奪眶而出,要不是死死的咬住了嘴巴,他怕自己會無法控製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