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誤會(作話請假)
柳真醒來時,入目是一片白,他愣了一愣,立馬從床上坐起來。他不是睡在房間裏嗎,怎麽到醫院裏來了?
突然,病房的門被打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有一頭齊肩的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似水幽深,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即使不笑時也帶著上彎的弧度。
柳真卻隻感覺周身冰冷,僵在原地。
一隻修長的手抬起他的下巴,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凱裏看著他,輕聲問道,“為什麽……要躲起來……”
“是不是我不來找你的話,你這輩子都不準備再見我了?”
柳真垂下眼簾,一言不發的沉默。
“說話啊!”
夾住他下巴的手猛的用力,帶來一陣疼痛,柳真皺眉忍住不適,壓下內心洶湧起伏的情緒,使自己的語氣盡可能平淡,“將軍,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等了這麽多年隻等到他這一句話,凱裏聞言大笑出聲,“好!好!好!好一個不是一路人。”
一想到自己這些年如同獨角戲的滿腔深情,數不清多少個整宿枯坐在他墓前的夜晚,凱裏才知道,一顆心被生生撕成兩半會有多痛。
如果說當年的事讓他終日陷入悔恨的深淵,那麽現在就是要把他身體裏最後一絲生機也掐滅。
“是我愚蠢了,我不該來的。”
“還有這個,”耳垂上大的誇張的銀質耳環被凱裏一把扯下,純白的被單撒上點點鮮紅的血跡,像是感受不到血肉撕裂的痛楚,他用力的牽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還給你了。”
不知道凱裏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房門關上的聲音像是抽走了柳真最後的力氣,冰冷安靜的病房裏,白光晃得刺眼,他把頭埋進膝蓋,噴湧而出的淚像開閘的洪水,壓抑不住失控的情緒,他放聲痛哭。
沒過多久,皓月隱去,天色大亮,聽見消息的比爾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卻被柳真腫的比核桃還大的眼嚇了一跳。
“柳老板!你眼睛被蟲咬了?”
往日裏不管怎樣麵對比爾多少還會笑一笑的柳真此時麵色虛弱,渾身無力,輕聲問道,“你剛剛進來時,有見到一個短發齊肩的男人嗎?”
“你是說和那些搖滾歌手一個打扮的男人嗎,”比爾想了想道,“沒見到啊,那麽奇怪的人看見肯定會有印象吧。”
比爾不會騙他,看來他是真的離開了,柳真閉上眼,冰冷的寒風穿胸而過,心像破了幾個大洞,嗚嗚作響。
“誒,這是什麽?”看見他手上拿的大耳環,比爾好奇的伸出手想碰一下。
沒想到柳真卻反應劇烈的大叫一聲,一把推開他,將染血的耳環緊緊抓在懷裏,“你不準碰!這是我的!是我的!”
“是他給我的,他不要了,他不要了!”
“他不要了……他不要了……他怎麽可以不要了……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柳真曲起腿將耳環抵在胸前,垂下頭,及腰長發遮住他的臉,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麽。
第一次見他這般模樣,比爾愣住了,“柳老板……”
正當他束手無策時,一個戴著白色口罩的醫生推開門,悶聲問,“倒在樓梯間裏的那個人你們認識嗎,耳朵流血的那個,快把人帶走,”又碎碎的念叨,“真當醫院來人就治的?不給錢你看誰會理你……”
柳真聞言,猛地掀開被子就要從床上下來,卻忘記了自己連假肢都沒裝,要不是比爾眼疾手快的攔住他,恐怕是要直接從床上摔下去了。
比爾勸說道,“你在床上待好,我去看看,是那個男人我一定會給你帶回來的。”
柳真垂著頭,低聲嗯了一聲。
二十分鍾後,比爾扛著凱裏氣喘籲籲的進來,將人放倒在旁邊的空床上,“看著瘦,這麽沉,快壓死我了。”
柳真單腿跳到凱裏旁邊,發現剛剛被凱裏自己扯流血的耳朵纏上了白色繃帶,憂心忡忡的問,“他怎麽了?”
比爾抹了把臉,“醫生說他是累倒的,沒什麽事,睡一覺就好,倒是柳老板你……”柳真的情況看起來比這個漂亮男人要糟糕多了,他頓了一下,又問,“是他把你送到醫院的?”
柳真遲疑的點了點頭。
比爾抓了抓頭髮,“哎,你快回床上躺著,反正這人我給你看著又跑不掉。”
“你今天不是要給老板做事嗎,就這麽翹班不怕被扣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