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挑眉,道:“應該的,去吧。”

何箏立刻起身走下去,賀潤也急忙站起,兩三步的距離,何箏突然踉蹌了一下,直直朝他撞了過去,賀潤渾身僵硬,被他腦袋一下子頂到胸口,酒水倒了一身。

全場屏息。

賀潤神色凝重:他,果真是何相派來離間我與陛下君臣之情的。

何箏急忙站好,“對,對不起啊賀將軍。”

賀潤微微一笑:“無事,公子請。”

何箏隻得重新倒了一杯,“多謝賀將軍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賀潤從容飲下。

何箏也端著酒朝嘴裏倒。他在現代也不是沒喝過酒,隻是一般喝啤酒,碳酸飲料居多,原本別人說的甜酒他都覺得苦,此刻乍然飲到古代的酒,陡然微微一個激靈。

舌尖被辣的發麻,何箏眉毛瞬間變成了一個高一個低,細眉之間更添了幾個矮矮的小山川。

賀潤:“……”

何箏表情帶著古怪的痛苦,雙手捏著銅酒杯,完全不敢朝嘴裏灌,就停在嘴邊兒,一丟丟一丟丟的滾舌頭。

他遲遲沒敬完,方天灼略略偏過身子側頭看他。

賀潤看他喝了半天都沒喝完,於是道:“公子若不會喝酒,隨意便好。”

何箏仿佛就等他這句話呢,立刻把跟嘴巴親了半天酒杯拿下來,正要說什麽,方天灼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救命之恩,怎可隨意?”

何箏舔了舔嘴唇,呆呆看賀潤,心想我跟將軍的事兒你個狗皇帝瞎插什麽嘴,老子一喝酒就會斷片兒的,但這是他征得陛下同意來敬酒的,賀潤也無法救他,隻得無奈的小幅度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何箏吸了口氣,苦大仇深的把酒杯送到唇邊,一咬牙灌了下去,頓時被嗆的咳嗽。

從舌尖到喉嚨都火辣辣的,活像被刀子滾過,胃部也仿佛是火在燒,何箏嚴重懷疑,這酒估計比茅台還烈。

他抓了抓胃部的衣服,對賀潤鞠了個躬,腳步不穩的重新走向方天灼。

在上台階的時候突然撲倒在了地上,方天灼沒有動,何箏嗚咽了一聲,眼淚汪汪的趴在地上,手足發軟,爬不起來,腦子也漸漸有些混沌。

該死,我怎麽會覺得古代的酒是啤酒那樣的,頂多有點苦。

方天灼抬眼,一旁侍從急忙上前:“公子,公子?”

酒精上腦,何箏感覺不太妙,他記得好友張小凡說他喝醉了會耍酒瘋,雖然耍完啥都忘了,但這個顯然更加危險。

他掙紮著借著宮人的手爬起來,努力忽略腿上的痛感,被扶著道:“陛下,草民退了。”

方天灼頷首,何箏被扶著出去,渾身都難受無比,進了帳篷倒頭栽在軟榻上,膝蓋卻又被碰到,他頓時翻了個身,趕走了要給他蓋被子的下人,小心翼翼把褲腿卷起來,盯著兩邊青紫的痕跡,想著這段時間苦逼的日子,沒忍住嗚嗚哭了起來,開始隻是隱忍的小小聲,隨著時間慢慢流逝,酒精完全吞沒理智,他突然大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