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一看,林茂成明明是他爺爺,這不是明擺著欺騙自己嗎?
“我,我沒騙您啊。”林海一陣無奈,“我爺爺不叫林茂成啊。”
“胡說八道!”蕭青山一臉震怒,“你爺爺的名字,我每天做夢能唸叨七八遍,還能記錯不成。”
林海一陣苦笑,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老人上前攔住了蕭青山。
“青山啊,不怪小海,我現在的名字,叫林悔。”老人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麼痛心的事情,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
“林悔?”蕭青山一愣,隨後眉毛一挑,一把握住了林茂成的手。
“指導員,那件事,你還記在心上?”
“怎麼可能忘啊,老張就是因為我的錯誤判斷,纔會把命丟了,兄弟們纔會傷亡過半的啊,我一想起來,我就,我就……”林茂成抓著頭髮,悔恨的蹲了下去,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哽咽聲,讓人心酸。
“不,指導員,你沒有錯,那件戰鬥,另有隱情啊。”蕭青山急忙說道。
“你說什麼?”林茂成豁然抬頭,死死盯著蕭青山。
“指導員,那次你的判斷根本就沒有什麼錯!”蕭青山嚴肅的說道。
“沒有錯?”林茂成一愣,隨後慘淡的一笑,搖了搖頭,“青山,你用不著安慰我,老張是連長,如果當時聽老張的,往東方撤退就不會發生後邊的事了,可是我非要堅持往西,老張拗不過我,結果中了埋伏,把老張和幾十號兄弟的命,全都搭上了,都怪我,都怪我啊。”
回憶起往事,林茂成又無比難過的自責起來。
“是真的。”蕭青山急急說道,“那次我們之所以種了埋伏,根本不是你決斷失誤,我們遭遇的那隊小鬼子,是走迷了路,碰巧與我們撞上的。”
“什麼?”蕭青山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似乎不相信蕭青山說的一樣。
“我不騙你,這件事戰後上級已經有定論了,連長和大部分戰友的犧牲,都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隻是那時候你重傷留在了後方,纔沒有得到訊息。”
“你是說,那隊小鬼子不是埋伏好的,而是迷了路噲錯賜差走到那裏的?”
“是的,就是這樣,而且鬼子們在東邊埋伏了重兵,如果不是你堅持往西,咱們連就全軍覆沒了,你是咱們連的大功臣啊,指導員!”蕭青山肯定的答道。
“嗬嗬,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嗬嗬嗬……”林茂成忽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笑出了滿臉的淚水。
隨後,林茂成轉身,步履蹣跚的走到了墓碑前方,顫抖著雙手,樵摸著墓碑。
“老張啊,原來不是我害死了你,不是我害死了兄弟們啊。”
蕭青山身澧猛的一震,趕忙快走幾步,也來到了墓碑前,顫抖著聲音問道:“指導員,這,這墓是連長的?”
“除了他還有誰,那一仗後,你們沒有停歇就北上了,而我因為受傷留了下來,傷好後,就把老張安葬在了這裏。”
“連長,連長……”蕭青山樵摸著墓碑,再一次痛哭流涕。
兩位老人回憶過往的同時,魏偉明已經坐上了警車,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