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世界女子的人生本就是如此卑微,女子長大的唯一的作用,便是成婚之時,給家中帶來一些好處。
這裏世世代代都是如此,世世代代都不將女子當成人,甚至連一頭驢都不如。
她們不必有什麽尊嚴,也不必有什麽自己的想法。
事已至此,車盈盈確實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她爹沒錢的時候才回家,現在肯定不知道醉死在哪個勾欄或者賭桌上麵。
他們家就是砸鍋賣鐵,也根本還不上鎮長家裏給的禮錢。
車盈盈一時間心中蒼涼,不過她很快又想起什麽,對著她哭嚎的娘親道:“我給你的玉佩呢?”
婦女的哭聲一頓,很快眼中閃過了慌張。
車盈盈迅速上前去翻她的身上,可是婦女嚎叫得更厲害,一直罵著她沒有良心。
不光踢打她,甚至還用水井邊上的水瓢,把她的頭砸破了。
一直躲在屋子裏的小妹跑出來,在撕扯的車盈盈和婦女中間遲疑了一下,然後幫了婦女,咬住了車盈盈的手臂。
車盈盈躺在地上,這瞬間她有種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分離的奇妙感覺。
她疼愛的妹妹、敬愛的母親、都在這一刻離她遠去。
她眼中混著血色,望著蒼茫天空,隻想生出一雙翅膀,飛上天際。
可現實她如同泥地裏麵打滾的蛇,被糾纏著,無論怎麽翻滾,也翻不出這片陰溝。
“你這不孝的女子!”
她母親掙脫了她的牽製,回頭踹她。
車盈盈一動不動,隻是抓著她的褲腿,一雙眼黑黝黝地問,“玉佩呢?”
那玉佩她舍不得砸碎,當了,應該能換不少錢,至少她不用去給人做妾。
等到解決了這件事,她收了地之後,大不了收拾包袱,自己去北鬆山。
但是很快這最後的希望也被她的至親親手澆滅,“送人了!”
“送走了。你少癡心妄想了,魏二公子來咱們下聘禮,總要像樣的東西回禮啊!”
婦女哭嚎的聲音到達了一個頂峰,車盈盈反倒是不鬧了。
她用一種離奇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娘親,那其中沒有恨意也再沒有了愛意。
婦女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發毛,氣焰不自覺小了,她連忙又去抱車盈盈,開始說軟話。
“盈盈你聽娘說,別做夢了。那魏二公子喜歡你,你這樣的身份嫁去一個高門做妾,確實比尋常人家做妻好多了啊……”
“盈盈,別鬧了,你成不了仙的,那些人是在耍你,騙你!”
車盈盈被親娘抱在懷中,垂著眼睛,再不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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