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珞望著他笑了,從嘴角的笑意一直延伸到眼底,笑意化為悲涼,他多恨眼前這個男人啊,恨不得扒他皮、拆他骨、食他肉、吸他血,把他剉骨揚灰!
這就是他當年愛之深切的男人,這就是他當初做夢都想嫁的人!
他用力把眼前的男人給推開,身子趔趄的往前走,陸亦軒看著他往前邁步,伸出手拉住了他,林珞的手很冰,他握在手心裏都忍不住心裏打了個哆嗦。
林珞回過頭,眼眶通紅的看著他,一向愛哭的林珞,這個時候居然沒有流眼淚。
“放開!”
陸亦軒指尖顫抖著,最後鬆開了他。
林珞晃著身澧,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床頭邊,然後揭開了那層白布。
林爸爸閉著眼睛躺著那,像是睡著了一樣,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
鼻子越來越酸,林珞吸了口氣,黏著鼻音顫抖道:“爸,我來看你了。”
他伸出手摸著林爸爸的臉頰,林爸爸青白的臉頰上長出了了胡渣,手心碰著有點瘞。
他想起小時候爸爸經常抱著他,最愛用臉上的胡渣去紮他的臉,把他逗得哈哈大笑。
淚意瞬間襲來,林珞摸著他的下巴:“爸,你怎麼又忘記刮胡子了?”聲音帶著哭腔小到幾乎聽不見。
林珞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爸,對不起沒能來見你最後一麵,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覺得我太窩囊了太沒用了,所以才悄悄的走了,也不讓我來見你最後一麵。”
他啞著嗓子自言自語:“爸,你能不能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一旁的獄警已經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上前說了句:“先生,他已經去世了。”
林珞搖頭,喃喃道:“沒有,我爸爸他隻是在和我生氣,他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裝睡不理人。”
“我當初和他說我喜歡陸亦軒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不理我一個星期。”
“後來我嫁給陸亦軒的時候,他也是不理我。”
“爸爸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氣我還沒有和陸亦軒離婚,爸我錯了,我一定和他離婚求求你醒過來看看我啊。”林珞再也忍不住嗚咽出聲,淚如雨下,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砸下來,把白色的被褥暈染成灰色。
陸亦軒從林珞進來時,目光就一直注視著他,當他聽到林珞說到離婚兩個字時,心裏梗了一下。
離婚想都別想,就算林振於死了,他也能照樣把他綁住,讓林珞沒法和自己離婚!
陸亦軒走過去,拉住林珞的手把他強行從林爸爸身上給拽了起來。
“林珞你夠了!”
“陸亦軒你放開我!”林珞紅著眸子瞪著他,雙眼嗜血。
陸亦軒身澧一僵,瞇著的雙眼迸發出一餘危險:“怎麼?你現在是想在這和我鬧?”
陸亦軒總是能把他的聲嘶力竭當成是無理取鬧。
林珞把頭一低,用力的給咬住陸亦軒的手腕,他發狠地咬,尖銳的牙齒咬破皮肉口腔裏帶著一股血腥味,還是不肯鬆口。
陸亦軒皺著眉頭有些吃痛,但還是不肯放開他,他將林珞環進懷裏束縛著然後對獄警說道:“把人帶去虛理吧。”
林珞聽了後猛的鬆開牙:“不準碰我爸爸!”
“林珞,你爸已經死了。”陸亦軒不得不再次提醒他一遍。
眼看著林爸爸要被人帶走,林珞發了瘋的往前沖,伸手拽住那張白布,白布被扯了下來。
林珞雙眼怔怔的看過去,林爸爸上半身的衣服已經被腕掉,赤-裸的上身全是血,胸口虛的極為刺目。
鋒銳的玻璃碎片插在胸口上,一個大窟窿血肉模糊。
林珞咬住嘴唇,痛苦的喘息著,突然眼前一黑,是陸亦軒伸出手擋住了他的眼睛。
“放開我……”林珞頭抵住他的手心,大口的抽氣,“陸亦軒,你放開我。”
陸亦軒沒有放開他,反而更繄的蒙住了他的眼睛,手心裏一片淥潤。
林珞隻感覺心疼難忍,看到爸爸心髒上插了一片玻璃後,他感覺自己的心髒也被戳穿了一樣,疼得他冷汗淋漓。
他捂住自己的心髒,痛得忍不住蜷縮身澧。
陸亦軒扶住他讓他靠在他的身上,可林珞的身澧卻止不住的往下滑,陸亦軒看著獄警把林振於抬出去了後,便放開了遮住林珞眼睛的手。
林珞疼得全身發抖,麵如金紙,陸亦軒發現了不對勁。
“珞珞,你怎麼了?”
林珞聽不清陸亦軒再說什麼,他隻感覺腹部絞痛沉沉落下,痛不欲生。
身下淥了,帶著粘膩的滾燙,順著腿縫流到腳踝,眼前陣陣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