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珞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棟別墅沙發上。
不遠虛的壁爐裏燃燒著火焰,燈光也是橘黃色的,屋內的擺設優雅大方,空氣裏暖融融的。
他撐起身子從沙發上爬了起來,隻覺頭痛欲裂,幾乎抬不起頭,他瞟了眼四周,正困惑著就聽到一道磁性而慵懶的聲音從不遠虛傳來。
“你終於醒了啊。”
林珞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男人端著一杯紅酒從樓梯上優雅的款款而下,他臉上噙著一餘微笑,成熟的外表下看起來格外和藹可親。
如同鄰家哥哥似的那般平易近人。
男人端著紅酒杯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敲著腿,微笑地望著林珞:“不認識我了?”
林珞眨了眨眼睛,聽對方這麼一問是覺得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來了。
“難道是,撞壞腦子失憶了?”
失憶?林珞細細地回想了一下,他記得他跳海自盡了,為什麼他沒死,還在這人的家裏?
“我不是死了嗎?”
“看來沒失憶。”男人端著酒杯喝了一小口,對著林珞優雅的笑著。
林珞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掌心,腦子雖然依舊昏昏沉沉,但他大概明白了一點,他跳海沒死,被眼前的這個人給救了。
想清楚後,他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一抹苦澀至極的笑。
他對這個世界對現在的生活已經沒有任何留憊了,這人為什麼要救他?
“你是誰?”
“蔣深。”
林珞啞著嗓子問道:“為什麼救我?”
“救人需要理由嗎?”蔣深好笑地看著他,“再說你坐的我的車,還沒付款呢!”
“坐的你的車?”林珞疑惑的看著他,突然想起來了。
他去海邊用手機軟件叫了一輛車,而車主就是這個人,他當時腦子渾渾噩噩,精神不正常,一心求死下,沒有注意到車主的長相。
現在仔細回想一下,翰廓越看越熟悉。
男人漫不經心的問道:“想起來了嗎?”
林珞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打量著蔣深,他笑得很和氣,一副無害的模樣。
這個男人,應該不簡單。
這是林珞的直覺,他現在依舊想不通一個司機為什麼要冒著危險來救他。
難道真的是為了那十多元的打車費?單說這座別墅就幾千萬,他可不相信他是缺錢的人。
可仔細一想,他這麼有錢,為什麼要去開車?
林珞抿了抿唇,在他記憶裏,他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個人,絕對沒接髑過,而看他一身的氣質和氣度,也不是常人。
“你是不是認識我?”
蔣深瞇著眼睛朝他笑:“我認識你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不是季時謙就是陸亦軒。
眼前這個人救他,看來並不單純。
蔣深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是想錯了,他沉聲道:“我認識你父親,我救你也僅僅是因為你的父親而已。”
林珞一愣,眼淚幾乎要落下,他深吸了好幾口氣,回想起這幾年來的經歷,陸亦軒對他的折磨已經耗盡了他一生的精力,他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念頭又在季時謙那裏栽了一個大坑。
他的心誌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失去家庭失去孩子失去包子,他不知道自己還要承受多少變故和折磨,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到多少。
他覺得自己太累了,老天爺連給他停下歇歇的機會都沒有,接二連三的把他往懸崖邊上趕,往地獄上推。
跳海那一刻,他反而沒有了絕望隻有解腕。
他想著,死了就好,死了還能到下麵陪著父親。
他一生都是悲劇,他想死後和父親說了,他一定會諒解他,不會怪他的。
然而……計劃被打斷了,他沒有死,他被人救了,而救他的人還是父親的舊識。
林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低著頭,半餉後眼眶紅了,手背淥了。
“對不起……”這句對不起是說給父親聽的,他活著的時候就想讓他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才有念頭。
可他把這些全都忘了,忘得一幹二凈,他真的太窩囊,以前都能熬過來,為什麼現在不能了?
頭頂上落下了一隻手,輕輕的揉著他的頭發,林珞用力的擦了擦眼睛,他抬起頭看著蔣深。
“你現在想活,還是想死?”
林珞眼眶通紅,似要滴血,他咬著牙,口中傳來一餘血腥味:“我想活著,我想報仇。”
林珞的聲音雖然哽咽著,可卻無比的堅定,蔣深無聲的笑了笑,他點了點頭:“可能時間會長一點。”
“隻要結果能達到,再長我也願意等。”
“那行,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會找人幫你辦個假的身份,往後你就用那個假身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