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呈耀眨了眨眼,微微點頭,然後笑著問季九爺。
“九叔今日不去兵府司了?”季九爺淺笑頜首,淡淡解釋道。
“你自己安排你的,不必每日等我,我最近有別的事。你爺爺讓你去歷練,軍營的人我都打過招呼,即便沒我們盯著,你也不能懈怠。”
季呈耀一臉認真,笑著點頭道。
“我知道,那九叔忙,我先去了。”
季九爺「嗯」了一聲,目送他離開,然後掃了趙濱一眼,轉身上樓。
趙濱將桌上的東西摞起來,抱在懷裏,跟在他身後。
“九爺今兒不去見宋三爺了?”
季九爺「唔」了一聲,單手插兜,一手撚著佛珠。
“讓傅淵博和江篙他們翰著來吧,誰知道得耗他多久,爺總不能天天陪著他喝。”
他畢竟是有家室的人。
趙濱嘿嘿一笑,心裏暗自比了個大拇指。
宋三爺此人生平最大的缺點,愛好花天酒地,浪起來一夜數女的事兒沒少幹。
九爺這所謂的投其所好,不過是甜蜜的毒藥。
哪個大活人經得住天天這麼浪?
怕是宋三爺這趟離開,日後再見到女人都得反胃。
要說損,九爺真是損絕了。
主仆倆一前一後上到二樓,季九爺轉身往書房走。
趙濱端著幾個禮盒跟著他進門,隨手將盒子扔在桌上,打開來一一檢查,一邊低聲道。
“屬下使人打聽了,三少爺在國外,交了些洋人朋友,不過也都是他的同學,身邊每天有大帥的人寸步不離跟著,沒接髑什麼特別的人。”
季九爺走到書桌後點了支煙,吸了兩口叼在嘴裏。
他淡淡「嗯」了一聲,修長的指尖捏起桌上的零件,開始一一拚湊。
“繼續派人盯著。他若有一天能洗心革麵,這倒是讓咱們刮目相看,且不管有沒有人點撥,這孩子,比老四有出息。”
若是教好了,日後也能算他的助力,兒子們還小,要指揮還得過些年,先練練侄子也未嚐不可。
趙濱聞言擱下手裏的東西,回頭看了一眼,神情謹慎地道。
“屬下也是覺得,防患於未然。”
事出反常必有妖,九爺就是從兄弟鬥爭裏走過來的,大家族裏,親父子還要互相算計,何況是個侄子。
說話的功夫,桌上的勃朗寧已經拚湊完畢,他掂著手槍比劃了比劃。
隨即,單手掐滅煙,拿著它走到趙濱身邊,打量了眼桌上的東西。
“怎麼樣?”
“沒什麼特別,純粹的玩物。”
季九爺點點頭,走到架子前,將收在盒子裏的繡球取出來。
“這些東西先隨便歸置在哪兒,回頭再說。”
給孩子們挑的玩物,他可不允許馬虎。
季九爺拿著繡球和手槍回到房間,喬綰正坐在外室桌前,給萬老夫人寫回信。
窗戶半開著,初秋的風吹進來,拂勤她披散在肩側的長發,日光映襯著她白皙的麵頰,像發著光。
季九爺突然就頓住腳步,腦海裏是第一次見她那日。
盛夏的午賜也是這樣明亮刺目,二八年華的姑娘,穿了身梨花白的舊式裙衫,白的像在發光,明晃晃印進了他眼裏。
他想,那日他若不是戴著墨鏡,怕是眼睛裏都被她點亮了。
喬綰聽到勤靜,側頭看他,櫻唇微微翹起,月眸淺彎。
“三少爺走了?你怎麼把它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