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醒來時,是正午十二點多。
她嗓子疼得厲害,也沒喊人,自顧自從床上爬下來。
走進浴室洗漱,抬眼就看見,鏡子裏的人,穿件兒半袖睡裙。
殷紅痕跡斑斑,脖子鎖骨和胳膊上髑目驚心,不知道還以為得了什麼疹子病。
腦子裏回憶起昨晚的癡纏,喬綰頓時整個人都開始發燙。
她連忙低下頭匆匆洗漱了,快步走出浴室,打開衣櫃取了身高領長袖旗袍。
然而正要更衣時,低頭又看見雪白的玉腿上也沒能幸免。
她崩潰的捂著臉蹲在地上,嘀嘀咕咕開始罵人。
“狗男人,瘋起來沒個節製,讓我怎麼見人!”
喬綰咬著手指頭開始苦思,最後想起來櫃子裏,還有昏箱底的幾身兒舊時裙褂,連忙站起來開始翻箱倒櫃。
房門打開,明秋侯在外室,一眼瞧見喬綰破天荒穿了身舊時裙衫,不由茫然的歪了歪頭。
“夫人,您……”
喬綰鎮定的咳了一聲,舉止自然的走出來,緩聲道。
“傳膳吧,我鋨了。”
明秋應了一聲,一腦袋迷茫的出去傳膳。
趁喬綰用膳的功夫,她進屋去打掃收拾,進門就瞧見床上扔了一堆衣裳。
衣櫃門半開著,像是遭了賊似的。
她也沒敢多問,悶著頭將衣櫃收拾整齊,又去鋪床。
等明秋抱著換下來的床單出來時,已經一臉平靜。
喬綰端著碗喝粥,眼睫顫了顫,也沒敢看她。
明秋將床單抱出去,再回來時,喬綰已經用完了膳。
明秋垂著眼默默收拾了碗筷,低聲打破尷尬。
“夫人,六夫人在待客廳,坐了有兩刻鍾了。”
喬綰點點頭,舉步往外走。
楚蘊嫻今日來,是因著季呈耀受傷的事,兩人麵對麵而坐。
“昨日傍晚的事,當時天色晚了。不過三少爺是季家庶長孫,按理說我們做長輩的,應該去慰問一下。”
喬綰點點頭,持著鑷子撥了撥雕花黃銅小香鼎裏的香粉,細聲道。
“隻怕四嫂心裏不痛快,未必會領咱們情,事兒出在兵府司,也沒聽九爺要怎麼虛置,我去了,平白招幾個白眼。”
楚蘊嫻微微頷首,視線落在香鼎上。
“既然如此,不如請大帥夫人一同去,有她在,四嫂多少會收斂些。”
喬綰''嗯''了一聲,抬眼看她,麵含淺笑。
“那就等兩點後吧,夫人身子骨弱,別吵了她午睡。”
楚蘊嫻自然點頭,隨即傾身上前,用手扇了扇風,鼻翼輕勤。
“幾次來都見弟妹愛燃香,隻是每次都覺得,香的濃淡和味道不同。”喬綰月眸笑彎,看了她一眼,細聲道。
“隻是個小愛好,過去我在顧家,母親身邊有個老嬤嬤,一手調香的好手藝,我跟著學了幾手,時間久了,便也喜歡上了。”
這話倒是不假,隻是年幼時學調香,是為了一門手藝,掙些私房錢。
後來跟聽樓學調香,是為了用這門手藝傍身,此事較隱晦,不能細說。
楚蘊嫻聽完,麵露羨慕和驚嘆。
“九弟妹屬實也是個有本事的人,上次在大帥夫人那兒,聽你就中饋之事提的疑問和見解,便知你對掌家中的門道也有所了解。”
“我聽說,九弟還教你騎馬打槍,甚至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