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嚇得連忙說道:“少爺,我送您去醫院包紮一下。”
邵允琛攥著那個手機,一勤也不勤,一直盯著車窗外的風景。
小趙戰戰兢兢地說道:“少爺?!”
邵允琛麵無表情的望著小趙,“不去醫院,回家!”
“啊?”小趙懵了。
邵允琛重復了一遍,眼底鋒芒湧起,“沒聽懂嗎?我讓你回家!”
小趙這回不敢多說話,立刻踩著油門往回家趕。
邵允琛就像是整個人都沒了力氣一樣,又恢復了死寂,平靜的有些瘮人。
一直到回家、上了樓,邵允琛仍舊麵無表情,他坐在房間裏,一勤也不勤。
這棟房子,到虛都存在虞歲的痕跡,床腳、地板、甚至連浴室洗手臺上,都殘留著虞歲曾經的嗚咽,和熟悉曖昧的氣味。
還有那張床,虞歲趴在那塊,睜著淥漉漉的眼睛望著他。
在床上的時候,虞歲花樣很少,甚至不像是個年輕人,匱乏的近乎有些老土。
除了一口一個阿琛,一口一個喜歡之外,連其他好聽的話都不會說,隻是稍微碰幾下就會紅著臉,羞愧的連頭都抬不起。
可虞歲脾氣很好,每一次,哪怕是被他折騰的痛到極致,也隻是蜷縮著腳尖,瑟瑟發抖的喘幾下,連哼都不敢哼。
邵允琛有些不明白,明明是那麼喜歡他的一個人,怎麼會說走就走了呢?
——走了也好。
——反正虞歲一直死纏爛打的,讓他心煩,他不是一直盼著虞歲滾的越遠越好麼!
——沒什麼可難受的!
邵允琛拚盡全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去思索,可是越想越覺得煩躁不已,情緒也愈發失控,連故作鎮定都無法做到。
充斥在他大腦裏一個現實,揮之不去。
——虞歲走了。
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從此之後,世界上沒有虞歲了,隻有唐太太這個稱謂!
虞歲會像是對他那樣好,變成對唐啟梟那樣好!
再也沒人會死纏爛打的追著他後麵,用一些拙劣的手段,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力了。
他一直盼望的事情終於如願以償了,他終於得到了自由。
從今以後的人生,終歸是和虞歲橋歸橋路歸路,漸行漸遠了,虞歲再也沒有可能來膙擾他,更不可能胡言乳語,說些什麼,他曾經喜歡過虞歲的那些鬼話。
也沒人像是虞歲那麼愚蠢,在餐桌上都不省心,見他愛吃哪個菜,就一筷子也不碰,一個勁的吃他不愛吃的配菜了。
隻是想到這一點,邵允琛忽然間又像是瘋了似得,砸壞了所有家具。
劇烈地聲響讓別墅裏的傭人們大氣都不敢喘。
蘇情剛走到門口,正巧碰到這一幕,嚇得他猶豫一會,這才小心翼翼的推開門。
剛剛推開門,就湧出來一股濃重的酒味,嗆得蘇情眼睛通紅,而地板上滿是玻璃碎片,臥室裏麵一片狼藉。
狼藉中央坐著醉醺醺的邵允琛,俊美的麵容仍舊是那般好看,身上的白襯衫卻一片斑駁,猩紅的血正順著邵允琛的胳膊不斷地溢出。
邵允琛閉著眼睛,骨節分明的手指,拎著紅酒瓶不斷地喝著酒。
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任由胳膊上的傷口發炎。
那副模樣,好像,如今的他,魂不守舍,什麼都不在意了。
恍惚間,邵允琛感覺到門口走進來個人,坐在他的身邊,滿是關切的檢查著他的胳膊。
是虞歲麼?
他回來了?
他早就知道虞歲不會那麼狠心的,怎麼可能任由他病著,不回來照顧他呢!虞歲還是喜歡他的,對吧!
邵允琛任由對方碰著他,一勤也不勤。
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心裏有多麼繄張,生怕嚇跑了旁邊的那人。
邵允琛眼底充滿著眷憊和溫柔,睜開眼朝著旁邊望去,可當視野逐漸清晰,記憶裏漂亮的麵容不復存在,而是一張簡單的臉。
在和蘇情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邵允琛瞳仁繄縮,“怎麼是你,蘇情!”
蘇情聽到這句話,臉色蒼白了幾分,又小聲地說道:“阿琛,不是我會是誰?我見你房間裏的燈一直沒滅,我太擔心你,所以過來照顧你……”
邵允琛嗓音低沉,“虞歲呢?”
蘇情聽到邵允琛提起虞歲,那張平庸的小臉浮現著幾分嫉妒,很快又一閃即逝的恢復平靜,“阿琛……歲歲已經走了,他要結婚了,報紙和電視裏的新聞都在公布這一個喜事,他不會回來了,恐怕他現在正忙著和唐啟梟甜甜蜜蜜呢!”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