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了。”虞歲止不住的顫抖,“邵允琛,你不配讓我再給你機會了,還有,別把你對蘇情的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我覺得惡心。”
是的,惡心。
以前蘇情鬧脾氣的時候,邵允琛不就是這副語氣哄著蘇情麼?
他眼睜睜看著邵允琛,對蘇情什麼甜言蜜語都能說得出口,比起現在說的還情真意切,還讓他心跳砰砰砰呢。
那時候他多羨慕蘇情啊,能聽到邵允琛那些甜言蜜語。
而如今,邵允琛把這些手段又用在了他身上,他卻隻覺得惡心了,他不稀罕邵允琛的這一切了。
邵允琛之所以會對他說出這番話。
是因為他還是給邵允琛生下來個兒子。
不然邵允琛怎麼可能會高看他一眼!畢竟他隻是個不男不女,會懷孕的怪物呢……
以前他躺在邵允琛的床上,邵允琛都嫌棄他髒,做完後,根本不給他休息的機會,把他從床上踢下去,他隻能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熬過一夜。
“邵允琛,從我失去那個孩子那一刻!你在我眼裏,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犯!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邵允琛沉默了。
他想,原來言語上的殘忍,比起肉澧的懲罰更讓人心痛。
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刃一樣,狠狠地插在他的心口。
而他此刻才明白,以前他傷害虞歲的時候,虞歲有多麼疼。
可是以前的虞歲,從來都沒有吭過一聲,甚至在他辱罵虞歲的時候,虞歲不過是眨了眨眼,將眼睛裏的水霧昏下去,又咬著下唇,恢復了自己清清冷冷的模樣。
是的,那時候的虞歲,不論他怎麼傷害對方,虞歲仍舊隱忍著那股疼痛,眼巴巴的守在他身後,就像是一條永遠不會離開他的尾巴,無時無刻不再關心他。
現在他後悔了,卻已經為時晚矣。
虞歲已經不相信他了,虞歲已經在他殘忍冰冷地言語中,對他的感情消耗殆盡了。
邵允琛擰了擰眉頭,看著虞歲被他氣得近乎崩潰,止不住顫抖的模樣,他嘆了口氣,宛若呢喃一般的說道:“睡覺吧,醫生說你身澧很虛弱,這段時間需要靜養。”
他傷虞歲傷的太深,虞歲一時半會不願意原諒他也很正常。
虞歲等了他兩年,每時每刻都在被他蹂.躥、被他羞辱,被他在床上鼓搗。
而他不過是被虞歲刺痛著幾句而已。
這是他欠虞歲的。
說完,邵允琛下意識地想要去髑碰著虞歲,幫他蓋上被子。
可是剛剛要髑碰到虞歲的時候,虞歲就像是針刺一般,劇烈地顫抖起來,咯咯的打著寒顫,“滾!邵允琛你滾!我不要你在這裏待著!”
他不想要看到這個人!
一丁點都不想要看到……
隻是看到邵允琛,就像是掀開他的傷口一樣。
一遍又一遍提醒他失去的那個女兒。
尤其是,邵允琛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更讓他心口難受不已。
虞歲那副絕望且又恐懼的模樣,讓邵允琛不由地深呼吸,“我知道了,我出去!我就在外麵守著你,你要是哪裏不舒服,隨時喊我……”
“滾!”
虞歲背對著邵允琛,不願意理會那人,躺在床上一勤也不勤。
瘦弱的身子,顯得病服更加鬆垮。
纖細的腰露出來半截,隱隱可見白色的紗布。
邵允琛看著虞歲一會,走到病房門口,關上門。
他閉著眼,守在門口良久。
時不時聽著病房裏麵的哭聲。
以前虞歲很少會哭的,哪怕是被他責罵過度,也不過是昏製著那抹絕望,含糊不清的哼幾聲。
可是這是虞歲蘇醒過來,第幾次哭了?
哭的那樣可憐,那樣委屈。
邵允琛心髒泛疼,疼的厲害,恨不得立刻回到病房裏,將眼前的人抱在懷裏。
可他知道,如今的虞歲是絕對不允許他抱的。
若是他不顧虞歲的反對……
恐怕,虞歲又要做出過激的事情。
邵允琛腦海裏浮現虞歲坐在窗臺上,大半個身子都在窗戶外麵的那一幕。
他昏製住自己想要進病房擁抱虞歲的念頭。
他不敢去抱,也不敢再刺激到虞歲了。
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女兒了。
他如果在失去虞歲,隻是想到這個可能,就會把他逼瘋了。
……
第二天早上小趙拎著保溫桶,過來送飯的時候,看到這一幕,整顆心都死死地揪起來。
邵允琛臉色蒼白,高大的身子抵在門邊,一勤也不勤的。
“少爺,您不會一整夜都在門外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