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而卷的睫毛勾出漂亮的眼睛輪廓,眼尾天生帶著些許彎起的弧度,越看越像是貓的眼睛。

獵犬默不作聲地握著長劍,手腕微轉,反射的劍光掃過蘇離的眼尾。

蘇離睫毛一眨,帶出一片薄薄的陰影。

“有什麽事嗎?”

獵犬沒有說話,隻用陰冷冰寒的目光,緩慢而仔細的掃過蘇離的麵容,這目光侵略性十足,又黏膩得像是緩緩爬過肌膚的蛇類,令人心生不快。

片刻,他忽然從上方躍下,蒼白的麵具迅速拉近,轉瞬間便快要貼上蘇離的臉。

蘇離往後一退,還沒退開,就被獵犬抓住肩膀,重重壓到牆上。

手電脫手掉落,咕嚕滾遠,光柱調轉,對著走廊沒人的另一邊。

而背光的蘇離這裏,昏黑席卷下來,視野一暗,偏偏對麵獵犬的麵具慘白醒目,從上往下俯低時,驚悚又詭異。

缺少光源,麵具的眼洞格外漆黑,好像這底下沒有眼睛,而是空洞的深淵,而隱藏在深淵底部的野獸,正在黑暗裏凶狠地打量蘇離。

蘇離被獵犬壓製在牆壁上,獵犬修長有力的手指牢牢抓著蘇離的肩膀,手臂橫過蘇離胸膛,稍微往上一抬,就能卡到蘇離脆弱的喉嚨。

這是一個有著絕對掌控力的姿勢。

對方力量凶悍,另一隻手裏還握著長劍,隻要他想,他隨時可以撕碎蘇離。

兩人距離極近,近到胸膛幾乎貼在一起,蘇離甚至能隱約感知到對方冰涼的體溫,不像個活人。

“你想做什麽?”蘇離乖順地靠著牆壁,肢體放鬆,好像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他抬起纖長的睫毛,淺色的眸子在微光裏好似盈著一層水色。

明亮幹淨,帶著玻璃一樣脆弱而剔透的質感。

“想殺了我嗎?”蘇離輕聲問他,用那雙看似脆弱的眼睛,注視著獵犬麵具上的漆黑孔洞,同時他抬起手,示弱似的抓住獵犬的衣擺,嗓音低低的,“別這樣……”

獵犬沒有說話,他沉默地看著蘇離,片刻,麵具後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這個叫蘇離的人,殺了苟七,凍了剝皮鬼,差點抓到夢魘,還與邪神關係匪淺,甚至可能就是邪神本人。

明明就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卻在他麵前裝小可憐。

獵犬目光一瞬不錯的盯著蘇離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呼吸略微加重。

那要是自己撕開了他的偽裝呢?他會有什麽反應?

是翻臉露出尖銳的獠牙,還是顫抖著咬牙隱忍?

越想,獵犬的眸子就愈發猩紅明亮,他迫不及待想要快點看到這人被撕開偽裝後的真實。

獵犬抬起另一隻手,長劍調轉斜刺,鋒利的劍刃指著蘇離纖細白皙的脖子,藏在麵具後的血眸裏浮現出無比興奮與期待的寒光。